“提升自己?”她咬著嘴唇,“怎麼提升?”
“多看看書,多看看報紙,多聽一下廣播……”隊上有個收音機,每個禮拜一,村長都會讓人用喇叭廣播一下新聞。
唐翹已經有了困意了。
她要是再問自己這種沒營養的,她也就不浪費時間跟她磨嘴皮子了,現在是還沒恢複高考,可學習知識是永遠不落伍的,通俗點說,人家廠子裡招工考試還得筆試呢。
她本身就是初中學曆,這會多翻書,等個機會,總不至於一輩子都在土地裡刨食吃。
唐菊看了一下身邊已經發出均勻呼吸聲的人,若有所思,唐翹現在這樣的改變,就是有知識帶來的效果嗎?
一夜無夢。
次日一大早,唐翹搬著板凳坐在門口聽一周一次的廣播時,唐菊也跟著坐在了一邊。
張來弟掃著院子,見狀手叉腰,又要罵人,唐大山拽著她袖子到了灶房。
“你乾啥呢!”她甩開男人手臂。
“你乾啥呢!”唐大山克製著咳嗽道。
“我乾啥?”她指著門口給男人看,“你說一個在那仰著頭聽裡麵說話就算了,現在變成了倆,彆人一看還以為咱家倆傻子呢,也真是奇了怪了,旁人家的姑娘喜歡聽啥歌跟戲的,我還能想明白,咱家的咋就愛聽那小匣子呢!”
她得把這不正之風給掰回來!
“你又知道啥!”唐大山喉嚨裡麵像是裝了個風箱似得,呼哧做響,他深呼吸了好久才壓製下嗓子那的癢意,“那小匣子裡講的事多了呢,有國家的,還有世界的,你以為閨女咋的能當那黨支部成員?那得提高覺悟呢!”
張來弟似信非信。
“真的?”
“再真不過了!”
張來弟也就不說啥了,她每次聽那小匣子說話就想睡覺,不知道閨女為啥那麼津津有味。
她拎著掃帚往外走。
“我閨女那是聰明人,聽那有用,你閨女也不知道湊啥熱鬨,誰知道哪一天就成了白娘子喝了雄黃酒,現了原形……”
唐大山邊喝玉米糊糊,也不插話。
…………
半個小時的廣播很快就結束了,唐翹總結了一下聽到的消息,搬著凳子往回走。
“籲……”
是有人趕著牲口過來的動靜。
倆人往發聲兒處望去,男人摸著驢腦袋,幾個蘿卜頭呼嘯的從車上跳下來,正從一個婆娘手裡接過東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呢。
估計是見到她們張望,那女人跳下驢車,“哎,你們就是唐家那倆閨女?”
“你是誰?”唐菊知道這女的是跟她一個村的,但平時沒咋的交談過。
他們這一家看起來是搬家來著,她們隔壁這房子原先住著老兩口,前年兒子分家,都搬出去了,今年兩口子也被閨女接到了鎮上了,房子空了有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