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匆匆跑出去。
張來弟那人彪悍,跟人打架鬥毆吵架,根本沒有處在過劣勢,更何況是吃虧了,所以她方才的叫聲那麼慘厲了,唐翹父女倆下意識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著朝發聲地方跑去。
“怎麼了?”唐翹幾乎是踢開了東屋的門,視線環顧四周。
張來弟這會正踩著凳子在糧圈裡扒拉著,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得惶恐不安。
被父女倆進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張來弟險些踩空,踉蹌站穩身子後。
不管不顧,一屁股栽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邊哭邊嚎,“沒法兒過了,真的沒法過啦!”
“到底怎麼了?”見她沒事,唐翹好歹是送了口氣,又見她要死不活的模樣可憐,難得耐下性子蹲身子詢問緣由。
而張來弟像是沒聽到一樣,一味的沉浸在她的悲傷中。
倒是唐大山聞見了屋子裡發潮的味道,從她剛待過的地方捧著一把糧食出來,仔細的用手指撚了一下糧食,神色嚴肅,“是麥子發黴了。”
“快去看看玉米那怎麼樣!”
麥子雖然有,但畢竟少數,這年頭誰家也舍不得吃白麵,都是用玉米麵充饑的。
唐大山神色不妙。
“活不了了啊!”似乎是為了印證他說的不假,張來弟哭聲越發的大了。
“這距離糧食下來還有小半年呢,這可咋的過啊,老天爺啊,你咋就不給我們一條活路啊!”
她是真的怕了!
這個年代糧食本就稀缺,一年勞動下來,分來的糧食也隻夠一家子吃著粗糧八分飽的過日而已。
加上她又是逃荒來的,本身對糧食就敏感,現在見家裡儲存的這幾十斤麥子跟玉米都發黴了,她咋能不慌張?
加上今年家裡還多了個孩子,多一張嘴要養活,他們可咋的活下去啊!
唐翹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鎮定的,她起身看了下那個破席子弄好的簡易糧倉,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或許是因為這年頭糧食分的比較少,百姓們對糧食存儲不是很上心。
有點保護意識的,都會用大缸卷著席子儲存曬乾的糧食,要是家裡條件富裕點的,或者是產量多的,還會特意打了水泥窖來存儲糧食。
水泥乾燥,吸潮,很少發黴。
可是大灣溝這邊很少打水泥櫃,一搬都是用蘆葦席子放缸裡來儲存。
更甚者,有很多人,連缸這個投入都不舍得。
要錢啊!
張來弟就是其中的一個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