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翹也不拆穿他的口是心非的,和氣的跟那失魂落魄的男人道,“他沒壞心眼,嘴上不饒人罷了,不過大叔,在路上走得多注意些車輛啊。”
得虧現在小轎車都沒普及,不然剛剛他那副狀態,肯定要被人撞飛。
薛永強也知道自己這毛病,但最近他實在是倒黴透頂,單位已經入不敷出,欠了好些錢不說,昨個兒子又跟人打架,摔斷了腿,跑遍了親戚朋友家,才把住院費給湊齊,誰知剛從醫院就撞上了人家小哥。
他這幾天沒怎麼合眼,撞到人完全是他的責任,就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把事過了。
“那個……”他叫住了要走的唐翹。
從兜裡掏出一個物件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明晚來看一下吧。”可能也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表演了。
趁著唐翹低頭看手裡的票時,那人匆匆遠去。
“這是……”程闌探頭過來,“哎,是話劇團的?”
“你要看嗎?”唐翹見他挺有興致的,把票遞給他,誰知那人搖頭,表情還帶著點嫌棄,“我才不看呢!”
唐翹點了點頭,話劇算的上是外來戲種之一了,在解放前跟解放初期的時候,接觸的人都不多,在她印象中,好像是最近這兩年,這個詞彙才傳入到大眾耳朵裡。
程闌的這種性子,確實是不大適合看話劇。
唐翹收回了憐憫的眼神,沒文化是真可怕,程闌是誰啊,精明的跟個猴子一樣,見她這模樣就清楚她心裡想的什麼了。
盯著她的臉,那叫一個咬牙切齒,“老子不是文盲,不去看也不是看不懂!”
“那你是為啥!”
程闌被周圍人看的怪不好意思,翻了個白眼給她,“唐翹,我現在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點小事都要我給你往明白裡說?”
猛不丁的聽他質疑,唐翹還有點心虛,但她向來沒臉沒皮慣了,這會也當沒聽到。
程闌少不得跟她解釋一遍,現在比較流行的是啥?評劇、京劇、豫劇還有曲劇,人家有點條件的都去大劇院看這個了,誰稀罕看話劇?
枯燥乏味又不是本土的,除了那些老學究還有那些資本派愛去看之外,根本就沒多少人喜歡看這個。
先前話劇團是活躍一時的,但在動亂的那幾年,誰去看這玩意,誰就得小心了,不定被人扣個啥帽子呢。
先前他們本地的話劇團是跟歌舞團隸屬於文工團的,但五六年前獨立出來了。
按著現在的行情,八成過兩年就要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