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是能治,就是,就是咱們鎮上做不了這麼大的手術,這得切開氣管,還得多次衝洗,還怕氣管分泌物太多出現氣管壞死……”大夫見麵前倆年輕男女麵帶焦灼,以為是孩子父母,解釋完之後又訓斥倆人太不小心。
這孩子才多大點。
哎,造孽啊。
“那就往市裡送!”唐菊拍板。
“可,可是,咱們醫院就一個車一個司機,今個司機休假,車也沒法用啊。”以前都是倆司機輪替來,可後來發現往市裡送的人太少了,久而久之,就砍掉一個。
以前也挺順利的,誰知道今個偏他休息了,又出這事?
“那咋辦,看著孩子死?”兵哥哥這會也急了,清亮的嗓門這會已經帶了啞色。
“你們,你們會開車不?要是會開車的話,先把孩子送過去……”
唐菊臉色難看起來。
這開玩笑吧,鬨吧。
他們哪裡會開車。
這年頭見過車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誰有本事摸到車都能吹牛吹些日子了,還開車?
咋那麼美呢。
就在這節骨眼上,唐翹跟那婆子也趕來了,聽完了大夫的話後,女人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給壓垮了,直挺挺的倒地。
周圍兵荒馬亂。
唐翹見那大夫一個勁的問著同事們誰會開車,誰能送孩子,拳頭捏的緊緊地。
她是會開車,可是,唐翹不會開車。
甚至是在過往的歲月裡,連車都沒摸到過,她要怎麼說自己會開?
孩子的情況越發的緊急,那孩子呼吸也愈發的困難,小小的,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一幕幕刺激著她的神經,此時她的心像是在烈火上炙烤,難受異常。
腳步往前走了一步,卻怎麼也再往前走不動了。
一麵是孩子的性命,一麵是馬甲被拆穿後可能會丟失的安穩生活。
不一會,她額頭就溢滿了汗水。
那孩子哭聲越發的弱了起來。
唐翹心一橫,咬牙道,“車呢?車鑰匙給我。”
那年輕大夫大喜過望,隻是唐菊,布滿驚慌的臉,突然望向了她,仔細的審視著她,似乎是要再確定一遍,這話是不是她說的。
唐翹躲開她的注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第一步走出來,接下來也就坦然多了,她淡定的伸出手,“時間緊急,鑰匙給我,我知道醫院在哪,也知道車怎麼開。”
就算開習慣了自動檔,重新換手動擋,她也不怵。
“好,好,你等我一會,我去醫辦室拿鑰匙。”
說罷,慌張的跑了。
“先把孩子放到車上,我們一道過去。”唐翹這會不敢直視她姐的目光了,利落鎮定的安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