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晏:“那我管不著。他要是想撞, 就趕緊唄,撞腦癱了我出錢住院。”
蘇涼:“說正事兒!”
明景晏又拐了回來:“今天這事兒,他肯定會回去告訴你二叔二嬸還有你奶奶吧?”
“那肯定啊,他們一家子對我同仇敵愾, 那才能讓蘇鈺有底氣啊。”
“這就行了唄, 這樣,我就算是告知他們全家了。”
蘇涼歎氣道:“大佬,你不覺得這操作太高深了嗎?他們智商不夠,看不懂也想不明白,那你豈不是白折騰了?”
明景晏握著她手:“我目達到了就行了啊。”
“你什麼目?”
“你覺得你堂弟回去之後, 會怎麼跟你奶奶他們說我?”
蘇涼想了想:“摳, 見色忘義,腦子不好使富二代。”
“這不就對了?”
蘇涼眨了眨眼, 驟然明白過來。
——若是明景晏是穆蔚曦那種滿身王八之氣霸總,或者是喬銘信那種高傲又任性貴公子,根本對他不屑一顧, 隨便給個兩萬塊打發了, 或許蘇鈺還會矜持兩分, 先試著討好,然後再想辦法摳點錢出來,但, 如果隻是一個被美色迷了眼傻憨憨富二代, 拿完錢沒有顧慮啊!
鬨就是了!鬨得他們訂婚宴進行不下去, 自然就會願意破財消災了。
畢竟, 她二叔二嬸可是將草履蟲趨利避害本性發揮到了極致,才生出來這樣一個蘇鈺。
“可是,我不想讓他們破壞我訂婚宴。”蘇涼眼巴巴地看著他,“這可是一輩子隻有一次重要場合。”
明景晏捏了捏她臉:“怎麼會呢?這也是我一輩子就隻有一次訂婚宴,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看我就是了。”
“不能劇透嗎?”
明景晏看著她:“上次一起看電影,我就分析了兩句劇情,你就打我……”
蘇涼瞪他:“這是一回事嗎?”
明景晏笑起來,抱住她腰:“走了走了,先回家去。咱們都分開一星期了,好不容易才見麵,後天還要任人擺布一天,你就不想跟我好好談一會兒戀愛嗎?難道我們要因為這個渣崽,在這裡鬨脾氣?”
蘇涼一想也是,便不再問了:“好吧,先回家去,都十點多了呀。”
“可不是嘛。”明景晏牽著她手,另一隻手上提著大大小小將近十個購物袋,兩人一邊散著步一邊說著話,慢悠悠地走回了小區。
蘇父蘇母已經睡著了,兩個人便也沒有在客廳多做停留,將購物袋先堆到了沙發上,然後直接進了主臥。
蘇涼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然後把包放到客廳,就看到有一條短信,忍不住“咦”了一聲。
明景晏立刻看了過來:“怎麼了?”
“張誠給我發短信了。”
明景晏站到她身後,低下頭:“說什麼了?”
張誠發過來,是一條語音留言。
蘇涼將聲音調稍微大了一點,然後點開留言。
張誠說:“我四處打聽了一下,應當是穆蔚曦幫我媽轉院到B市來,他派了個中間人來跟我接觸,幫我安排了手術事宜,手術費和醫藥費也幫我付了,在B市第一人民醫院幫我繳納了二十萬住院費用。要求就是,讓我參加你訂婚宴。之前你讓我答應他要求,我便答應了。但是那個中間人很警惕,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幾乎是寸步不離,今天晚上才偷個機會跟你說這事兒。”
“後天他會送我去你們婚宴現場,沒說要我做任何事情。我估計,他們隻需要我人到現場就行,其餘,恐怕他們另有謀算。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話,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最好不要發信息。”
蘇涼抬起頭看向明景晏:“看來被人盯著呢。”
明景晏笑了一下:“穆蔚曦做事一向謹慎,他又在我們這邊吃過幾次虧了,怎麼能不長記性?而且張誠本來就不是好控製人,他這樣才是正常。”
“那我給張誠回過去?要怎麼說?你需要他做什麼不?”
明景晏“嗯”了一聲:“什麼也不需要他做。你就慣例問候一下,看看他母親手術安排在哪天,需不需要幫忙,彆什麼也不用說。”
蘇涼便當著他麵給張誠回了個電話。
張誠此刻正在醫院單人病房裡,陪著母親,身邊還有一個護工,是穆蔚曦那個中間人介紹來,工錢也是對方付。
張誠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指使護工乾活兒時候一點都不猶豫。手機振動時候,便站起來往外走。
剛出門,那個全程幫忙給母親辦理出院手續人也走了過來,兩人在門口碰了麵。
張誠看了他一眼,將病房門關上,這才接了電話:“蘇涼。”
蘇涼說道:“這兩天確實有些忙,沒來得及去探望嬸嬸。”
張誠回道:“沒事兒,我媽也不希望你來,你們大喜日子,可彆來醫院沾染晦氣。先忙你自己事情就行,等我媽做完手術了,你再來看她也一樣。”
蘇涼又說:“其他事情我們幫不上忙,但若是需要錢話,千萬彆客氣,我現在手裡還有些積蓄。”
“不用,錢事情我已經解決了。再不濟,我也可以去做一筆信用貸款,現在不是方便很嘛,隻要有身份證就能辦理。”
蘇涼立刻就笑了起來:“倒也是。那你先好好照顧嬸嬸,這麼晚了我也不打擾了,有需要話就再聯係。”
身份證看來是已經拿回來了,穆總有時候也會做好事嘛。就知道,以張誠聰明,這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住。不管他用了什麼法子,要如何對付自己,起碼,張誠自由了。
張誠見她聽懂了,也笑著應道:“好,後天我會按時到。”
掛斷電話之後,張誠將手機往前遞了遞,看向麵前男人:“看你好像很不放心樣子,自己看看?”
男人尷尬地笑了,連忙拒絕了:“不用不用,我都聽到了,還看什麼?”
張誠冷漠地“哦”了一聲,閉了嘴沉默下來。
男人又說道:“拿錢辦事,兄弟體諒一下。”張誠人生經曆,他在接下這活兒之前,特意去查過了。過失殺人或許算不上什麼稀奇事,關鍵是,這人在十來歲年紀,就在管教所裡度過了好幾年,而且還好好地活了下來。
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瘦弱青年,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張誠“嗯”了一聲,也說:“你幫我這麼大忙,可以說我母親命都是你救,彆說是看我手機了,就是把我胸膛剖開來給你看,都沒問題。”
兩人閒聊了幾句,張誠便回病房去了。
男人也跟了進去,在陪護床上躺了下來,開始安靜地玩手機。
這邊,蘇涼掛了電話,看向明景晏,眼巴巴地問道:“你說,穆蔚曦怎麼說服張誠他奶奶和叔伯,把身份證和戶口本給了張誠?”
“你想知道?”
蘇涼點頭:“可不是嘛,太讓人在意了,對他奶奶有用法子,對我奶奶說不定也有用。”
明景晏笑了起來,捏了捏她軟乎乎臉頰:“行,回頭我一定給你打聽清楚。——先去洗澡,我打個電話去。”
蘇涼問道:“給誰打電話啊?”
“周延深。這幾天他幫我盯著江晚晚和穆蔚曦那邊,我問問情況。”
蘇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們什麼時候訂婚?不會跟咱們趕一塊兒了吧?”
明景晏冷笑:“那倒是沒有,晚一周時間。”
如果真趕在同一天話,明景晏還佩服他呢。可惜呀,穆總始終還是要麵子,生怕被彆人扒出來,他對蘇涼有過不一樣感情,也生怕江流集團,他好嶽父,對他有什麼不滿,硬生生避開了他與蘇涼訂婚日期。
本來,江晚晚闖了禍之後,在父親和母親去跟江家談過之後,江晚晚父親為了不跟明家結仇,主動承諾會儘快讓兩個人訂婚,日期本來是選在這個周末。但是穆蔚曦不知道怎麼說服了嶽父,給挪到下一周去了。
甚至,連定宴會場所,都完全不是一個類型,避開了所有可能共同點。
雖然看上去,就像是穆總在凸顯自己獨一無二一樣。——穆蔚曦訂婚宴,怎麼能夠跟彆人雷同呢?
但是作為知情人,隻看到了他心虛。
蘇涼倒是沒有多想,趁著他打電話時間,去洗澡了。
進了浴室,調好了水溫,蘇涼趴在浴缸裡,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同床共枕,雖然已經做過心理建設了,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能夠接受這個男人了,但真到了這一刻,仍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小時,蘇涼還是沒能放鬆下來。
明景晏卻在外麵輕輕敲了敲門:“蘇涼?快出來,都半小時了,你是想把自己泡成青蛙嗎?”
蘇涼:“……”
準備好一肚子情緒,頓時蕩然無存,甚至想要衝出去,一個回旋踢給他清醒下腦子。
蘇涼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明景晏都沒看她一眼,拿了自己睡衣就往浴室走,又說:“喝了奶茶我就不給你溫牛奶了,床頭櫃保溫杯裡有檸檬茶,出門之前我泡好,渴了就喝那個吧。”
蘇涼“哦”了一聲:“知道了。”
明景晏出來時候,蘇涼已經趴在床上看專業書看昏昏欲睡了。
沒辦法,太深奧了看不懂,就成了催眠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