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晏終於開口了:“您要是真心想聽我們的意見,那我說一句實在話。”
蘇涼眼皮一跳,掐了他一把。
二嬸卻說:“你說,我見識少,很多事情都不懂。”
“這兒子算是廢了,您可以跟蘇文昌離婚,重新找個男人結婚,再生一個吧。不管你是想讓他給你養老,還是指望他有出息,給你長長臉,都沒指望了,廢的不能更廢了。趁著還能生,趕緊養個小號吧。”
蘇涼:“……”
二嬸一臉懵逼,顯然沒料到他會說這個:“啊?”
“兒子教成這樣,雖然作為母親你肯定少不了要背鍋,但主要責任,還是在他奶奶和父親吧?我也看得出來,這個家裡,你說了不算……”
蘇涼又掐了他一把,有這精神,去懟她奶奶不是更好嗎?她二嬸在家就是個透明人,懟她有什麼意思?
二嬸臉色慘白,趁著她眉梢嘴角的淤青,顯得格外可憐。
明景晏卻絲毫沒有察覺似的,繼續說道:“那也就意味著,這個兒子對你也沒有多少尊重吧?不對,連母子感情都很少吧?”
二嬸嘴唇哆嗦了兩下,臉上的神色更加猶豫,卻還是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依然是我的兒子,作為母親,我不可能放棄他。”
明景晏:“我沒讓你放棄他啊,隻是要你將生活的重點偏移一下,彆再將全部的時間精力心思都花在這個不成器的垃圾身上了。”
二嬸頓了頓,才又說道:“你是說,想讓我離婚?怎麼可能?你不知道,當初為了給蘇文昌娶媳婦兒,他奶奶幾乎是連哄帶騙,還給了我們家不少錢,離婚?簡直就是在做夢!他們要是能同意才怪了。”
“你同意就行。”
二嬸再次猶豫起來。顯然,她很心動。蘇文昌這個垃圾玩意兒,她就沒看上過,渾渾噩噩過了這二十多年,早就認命了。唯有這一趟B市之行,讓她突然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然而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也隨著唯一的兒子被拘留,再次被深埋。
但是現在,有人說幫她離婚,逃離這個惡心的家和這個廢物男人,誰能不心動呢?
二嬸最終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隻說:“我再想想。”畢竟是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
明景晏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二嬸立刻抬起頭來,眸子裡帶著些微光彩:“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們。”
“你哪個夭折的女兒,到底怎麼一回事呢?”
二嬸眸子一閃,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你們幫我讓蘇鈺早點出來,我把那個老太婆弄進去,怎麼樣?”
蘇涼頓時愣住。
明景晏反應倒是快:“你要指控她殺了你女兒?可是你要想清楚了,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早就沒有證據了,警察查案子靠的是證據,不是嘴遁。”
二嬸又犯難了,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不過這倒是個你可以利用的事件。你可以讓村裡人都知道,你離婚,是為了那個死去的女兒,至於要怎麼說,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村子裡的人想聽到什麼,要用什麼說辭才能讓他們站在你這邊。”
二嬸再次打起精神來:“我知道了,謝謝你。”
兩人去了日料店吃午飯,等待上菜的時候,蘇涼看著他,問道:“你到底想乾嘛?”
明景晏也看著她:“蘇涼啊,雖然你老公我聰明無敵,但是你自己說的,要跟我肩並肩,要一起開發專利,所以,也好歹動一動腦子唄?”
蘇涼“嗬”了一聲:“這兩天沒打你,飄了是吧?”
明景晏歎氣:“你看看你,都聽不得一點實話。”
蘇涼瞪著他。
明景晏隻好說道:“給你個提示。——她來的時候,是找我們做什麼來著?她走的時候呢?”
蘇涼頓時恍然大悟,雖然牙疼,卻也不得不佩服:“論不要臉,果然還是你強。”
——可不是嘛,被明景晏這麼一慫恿,二嬸已經對她兒子的事情心不在焉了,全心全意都在想著怎麼離婚,怎麼開始自己的第二春……
“這是智慧!你想嘛,既然她都有了情夫了,而且還因此嫌棄蘇文昌不中用,那就是對他不滿很久了,隻不過礙於一些原因,她一直沒敢有這個想法。而且,我找人在村子裡打聽過了,這個兒子跟她也不是很親,動輒又打又罵,根本就沒當成自己親媽來對待,母子感情在這二十年裡麵,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且,她那個情夫,並不是什麼混混或是懶漢之類的,而是其他村裡一個鰥夫,妻子去世很多年了,有個女兒,跟你一樣大,在外地打工,已經有男朋友了。家裡雖然有點窮,但是人本分,脾氣性格都不錯。”
蘇涼:“嗯……”
道理她都懂,但是這種騷操作,她還真的想不出來,果然還是太單純了。不過,一下子變得清淨了,極品親戚也正在內訌,沒有空來騷擾她,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訂婚之後,蘇涼和明景晏隻休息了一天,就趕回了港城,還帶了一大堆的喜糖和禮物,準備分給研究所和項目組的同事們。
蘇父蘇母也恢複了之前上班下班的生活,雖然蘇涼搬到明教授的公寓去住了,但兩個人大部分時間,早餐晚餐還是在這邊吃,一家人每天都能見麵。
唯一煩人的就是,蘇涼二叔三五不時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兒子怎麼樣了。為了不讓他們去煩蘇涼,蘇父每次都是好言好語地應付著。
回到港城之後,一周的時間,蘇鈺那邊的案子才算是有了進展。
這時候,蘇涼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訂婚那天,江晚晚沒有出現了。——江流集團被調查了,涉嫌竊取國家機密。
蘇涼十分驚訝:“難道蘇鈺非要帶走文件,是江晚晚授意的嗎?”
“這不好說,我估摸著不是。她要是有那個腦子,至於白送你五千萬?”
蘇涼看著他,拿出晶體棍子,敲了敲桌子一角:“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明景晏:“……她給你五千萬,那是因為你可愛啊!”
蘇涼:“勉強過關,繼續說。”
明景晏:“……”虛偽,太虛偽了!人類的本質果然還是虛偽,就喜歡聽好聽的話,哪怕是假的,也不願意聽不太好聽的真話。
但是,明教授他不敢反駁,他怕這一棍子下去,自己就得恐婚了。
“蘇鈺那幾天裡,聯係最多的人,就是江晚晚,而且,十分湊巧,江流集團因為股份被外人買走,一直在想辦法通過各種關係打聽這方麵的消息,生怕是國家出手了。所以,這事兒就這麼湊巧。”
蘇涼不太信,狐疑地看他:“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吧?”
明教授義正言辭:“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我就是一個研究員,還能左右江流集團高層的想法啊?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們!”
蘇涼也不跟他爭辯,反正江晚晚倒黴,她也很高興。
“那蘇鈺呢?”
明景晏回的漫不經心:“他沒什麼事兒,頂多再有半個月,就會轉移到你們老家的監獄去了。”
蘇涼眨了眨眼:“監獄?真的判刑了啊?”
“你以為呢?盜竊首飾可能不是什麼大事兒,東西都還回來了,也就拘留幾天的事情,但是竊取國家機密,那可是刑事犯罪。”
蘇涼倒是明白,這個罪名一旦確立了,確實是要坐牢的,這還是情節輕微的情況下。但是沒想到,蘇鈺這個蠢貨,竟然真的被坐實了。
“要坐牢多久?”
明景晏回道:“還不知道,不過也不會很長,肯定在五年以下。”
畢竟,蘇鈺並沒有來得及打開那份文件,並沒有看到裡麵的內容。再加上,他跟任何勢力任何組織,都並沒有過任何接觸。這件事情,也確實純屬意外。
蘇涼若有所思:“這樣。”
明景晏看向她:“你有什麼想法?想讓他在裡麵多待幾年?”
蘇涼搖搖頭:“那倒不至於。蘇鈺就是個沒種的缺德貨,不用很久,一兩年的時間,就足夠他長記性了。而且,有了案底,他們一家想要在村子裡生活下去,也不太容易。到時候,他就會消停了。”
這一家人,她太了解了,欺軟怕硬。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