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深當然知道這個操作:“你不覺得, 這太麻煩而且太耗時了嗎?”
“不覺得, 必要步驟,不能逃避。”
周延深一陣窒息, 說真踏馬好聽啊, 可這是人乾事嗎?這是他一個無所事事每天美酒香車富二代總裁該乾事情嗎?要不是電話對麵人是他技術爸爸, 是讓他能夠眨都不眨眼就可以花五萬美金買小視頻支撐者, 周延深一定毫不猶豫將電話掛斷。
愛誰誰,老子不伺候了!
周延深倒是很想這麼說,但是, 他不敢。技術爸爸握著他經濟命脈,這比握著他命根子女朋友更難打發。
明景晏又說了:“你儘管去打聽就行,隻要彆太囂張,就算是讓對方察覺到了也沒關係, 會有人保護你安全。”
周延深立刻來精神了:“你爸他們單位是不是在調查什麼事情?需要我出力?”
明景晏冷酷地道破真相:“需要你當個靶子。”
周延深:“……”
都是第一次做人, 為什麼明景晏就可以這麼狗?他要是敢這麼說話, 早就被他爸蒲扇掌扇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明景晏又繼續刺心:“你是圈內外有名紈絝,這誰還不知道啊?你對小視頻感興趣,去打聽製作方,假裝想要買同係列,誰能起疑?說不定還會以為釣到了一條大魚, 人傻錢多那種, 想要一次性賺個三十萬美金呢。但要是我, 你覺得可能嗎?”
周延深:“……艸!”
能不能做個人?
抱怨歸抱怨, 發小友誼從來不會因為智商差異有所改變, 自然也就不會因為一個小視頻破滅。
周延深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們家那破事兒,不是快要解決了嗎?明天一早就是股東大會是吧?那你查這個還有意義?國家事情你爸自會安排彆人去做,你非要摻和啥?”
“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是你發來這破視頻,我又不懂什麼加密技術,不得找人幫忙嗎?找人幫忙不得給人說清楚什麼情況啊?這還能瞞得住?”
周延深一噎,合著又是他錯了?
明景晏繼續教育他:“明知道這個光盤帶了加密技術,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你從來拉了屎都不擦屁股,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周延深忍無可忍:“爸爸,閉嘴吧,求您了!”
明景晏“哦”了一聲:“記得我交代給你事兒,趕緊,反正你最近閒著也是閒著。”
“那起碼等你們老蘇家股份落實了吧?要不然,你又該嫌棄我沒擦屁股了。”周延深舉一反三,學很快。
“我讓調查公司派人過去了,你最晚一周內就得過去,指點一下他們,該從哪入手,彆莽。這事兒莽不來。”
周延深蔫蔫地:“知道了,就知道指使我乾活兒,蘇涼發了三萬塊錢獎金都不說請我吃飯,良心呢?”
明景晏微微一愣:“蘇涼什麼時候發獎金了?你怎麼知道?”
“朋友圈啊,五分鐘剛發。”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周延深又賊兮兮地笑了起來,“老婆發獎金,寧願發朋友圈都不跟你說,哦~”
明景晏很暴躁:“你‘哦’了個頭!我們家財政大權在蘇涼手裡,說不說有區彆嗎?蘇涼一定會跟我說,你彆想挑撥離間!”
周延深“嘖”了一聲,戀愛腦男人真是可憐。
明景晏也趁這會兒翻了下蘇涼朋友圈,果然看到她發了一段對話截圖,應該是張天成簽完合同之後,給她發,這份合同給她提成三萬塊獎金,並入下個月工資裡麵,到時候一起發放。
明景晏委委屈屈,站起來就要去找蘇涼要個說法。
周延深還在那頭嘲笑他。
這時候,蘇涼突然推門進來了,喜笑顏開,臉上頹喪氣色也一掃而光:“老公,發財了!看我朋友圈了沒?”
明景晏“哼”了一聲:“為什麼不單獨發我?”
蘇涼奇怪地看著他:“我們就住一塊兒,為什麼要用微信溝通?”
明景晏又哼哼了兩聲:“發了獎金你就沒什麼表示?”
“我想好了,明天下班咱們一起去吃海鮮大餐!三萬塊那就連著吃三頓好了,你點單我付款!”蘇涼十分大款。
明景晏滿意了,轉頭又對著電話裡說:“聽到沒有?連續三天請我吃海鮮大餐!”
周延深聽得牙疼,並不想跟這個幼稚鬼繼續爭執下去,甚至還想拋棄這段虛假兄弟情,這樣,他就不用天天光著屁股被吐槽,還要被狗糧塞滿嘴都是了。
“你跟誰打電話呢?”
“周延深。”
“哦,那你們先說。”蘇涼立刻又走了出去,知道他們是為了小視頻事情在商議,便不再多打擾了,等他們說完了在討論吃海鮮事情也不遲。
不過這三萬塊來可真及時,蘇涼頹廢了一晚上心情終於好轉了。
回到書房之後,蘇涼又繼續做喻老師傳過來幾套月考模擬題去了。
剛做完第一道大題十二個選擇題,明景晏就打完電話走進來了,看到蘇涼正在認真做題目,也就沒有出聲,在旁邊坐了下來,拿起她課後習題作業開始檢查。
半小時後,蘇涼終於做完了一整套試題,往他手邊推了推:“我先去洗澡洗衣服,你檢查完了再來。”
明景晏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確不早了,本想跟她說說話來著,還是先忙完這些事情吧,便應了下來。
顧岑和顧瑜在港城呆了兩天,無比焦躁,但去了兩次研究所,都被攔了下來,上班時間根本不可能見得到蘇涼兩口子,下班後倒是能堵到人,但也說不上幾句話。
而且蘇涼始終不鬆口,不肯說明蘇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顧岑就覺得不對勁。
這天一大早,顧岑淩晨四點多就醒了,一肚子心事,所以也睡不著了,便起床站到陽台上,吹著清涼微風等待日出。
可能是早睡早起讓他腦子突然也清醒了不少,五點多時候,顧岑突然眼皮跳了一下,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忙不迭地就回了房間,給在B市公司經理打了電話,甚至放棄了看日出機會,追問他,最近兩天B市有沒有什麼異常。
經理也很懵逼,一大早給他打電話,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結果是為了打聽八卦?
顧岑一再說道:“跟江家或者是江流集團有關係事情,真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有,昨天上午我還在酒店看到江董了,好像在跟人談業務,離得遠,我也沒顧上打招呼。”
顧岑心裡仍舊不太踏實:“你再去打聽打聽,不管是江流集團新招聘了什麼人,還是江家多了什麼人,不管多小事情,凡是跟江家有關,都要告訴我!”
經理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敢反駁,立刻就應了下來。
顧岑一整個早上都心不在焉,早飯都沒吃幾口,就匆匆要回房間去。
顧瑜不了解他焦躁:“多少再吃一點吧?吃過飯我就再去聯係一次蘇涼,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得知她母親去向,我也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顧岑依然皺著眉頭,總覺得像是有什麼重要東西正在離他遠去,就算是被顧瑜勸了幾句,也仍是沒有心情繼續吃下去了,便放下了筷子,歎了一口氣,準備回房間去,再讓人打聽一下B市江流集團這兩天新情況。
剛站起來,顧岑手機就響了起來,沒過兩秒,臉色乍然一變,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個分貝,甚至帶著壓抑不住怒氣:“什麼?!”
顧瑜被嚇了一大跳,也吃不下去了,驚訝地看著他。
顧岑深吸兩口氣:“我這就買票回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岑咬牙切齒,卻仍是記著這是在公共場合,努力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早上八點,江流集團召開股東大會。”
顧瑜也是一愣:“不可能!我來之前並沒有聽說這件事。”
“所以說,我們被蘇涼那個鬼丫頭給騙了!她母親根本不是走親戚去了,而是去了B市。”顧岑一邊急匆匆往回走一邊說道,怒火已經壓抑不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栽在一個二十歲出頭小丫頭和一個快要五十歲並沒有什麼見識農村婦女手裡。
顧瑜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她手裡並沒有親子鑒定報告,就算回去了,又要如何證明證明她身份呢?”
“我也懷疑,這絕對不是一個農村婦人手筆,明家果然還是插手了吧?”顧岑目光陰冷,“若是真話,我們機會依然還存在。”
顧瑜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他話裡關鍵——明景晏父親,那個身居高位,卻誰也巴結不上男人。若是他敢做點什麼,回頭就可以給他舉報了,到時候說不定蘇涼父母還得出錢出力,股份想保也保不住……
顧岑卻來不及想這麼多,隻說:“我現在就回去B市,你先留下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聯係你。”
顧瑜連忙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安排秘書去買票。”
“買票?來不及了。”顧岑皺眉沉思了片刻,“我記得晚晚跟喬家幼子喬銘信關係不錯?你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借他們家直升機。”
顧瑜愣了一下,但卻沒有反駁:“好,我這就問。”
若是平時,她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口,太掉價了。但是牽扯到市值幾個億股票,而且還有她貴婦地位,她一雙兒女未來,顧瑜也不得不舍下這個臉麵。
喬銘信已經頹廢很久了,蘇涼訂婚時候他都沒有出現,不過倒是送了二十萬份子錢過去,也算是大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