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教授瞅著他:“少想些有的沒的,蘇涼到你項目組都兩年了,兩篇論文都沒完成,你怎麼教的?”
明景晏:“我這不是為了讓她先紮實基礎嘛。等基礎都打好了,論文寫起來也快啊,前幾天不是發您一篇了嘛,而且,這不馬上就又在寫新的了?”
他這麼一說,喻教授倒是想起來了,蘇涼上一篇關於材料性能測試的論文的確還在他電腦裡躺著呢,便說道:“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趕緊投稿吧,等排期又得一兩個月。”
明景晏點點頭:“回去就投了,有了上一篇的基礎,這篇應該能夠稍微快一些。——您說這個新工藝,有希望能拿科學進步獎二等獎嗎?”
喻教授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這一步登天的毛病,是不是不想改了?”
明景晏:“我想結婚。”
喻教授:“……這跟你結婚不結婚有什麼關係?”
“蘇涼說了,不混出人樣來,就先不結婚,免得彆人說她對我有所圖。”明景晏生無可戀,要是知道是誰說的,他早就把那人罵成狗了,但是偏偏,他不知道啊。而且很有可能,說這話的人,基數還不小呢。
喻教授:“……我還覺得是你貪圖人家小姑娘長得好看呢。”
“這就免了吧?”明景晏很自信,“我也不比蘇涼長得差啊,說我圖她天真可愛都比這靠譜。——咱還是先說這個工藝吧,有希望嗎?沒有的話,我就給她開個新課題了。”
喻教授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應當是有希望的,最好是符合國家節能減排項目的立意,幾率就更大了。”
明景晏就放心了:“那這兩個月,項目組就勞煩您先盯著,我得帶蘇涼先把這個做出來。”
“……我就放個寒假,你就這麼折騰我?孝心呢?”
“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家人丁興旺啊,等我們結婚了,才能要孩子,您說是不是?”
喻教授沒話說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明景晏立刻站了起來:“周延深來給我們送宵夜了。”
喻教授看了看時間,都九點過了,便叮囑了一聲:“少吃點,早點睡,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彆熬到太晚。”
“也就十二點,不會更晚了,您要是覺得困,就先去休息吧。”明景晏說完,連忙去開門,然後又喊了蘇涼過來吃飯。
喻教授也跟著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周延深立刻笑容滿麵地喊人:“外公。”
喻教授樂嗬嗬地應下:“來了。你們快吃吧,不用拘謹。”
蘇涼磨磨蹭蹭,嘴裡應著,卻始終沒有起身,現在思緒正順暢著,就怕一停下來就得又要重新開始思考了。
明景晏隻好找了幾個小碗,將每樣菜都裝了一小點,然後又端了半碗粥,裝在一個托盤裡,走進了書房,歎氣道:“你繼續寫,隻需要負責張一張嘴就行,好吧?”
蘇涼並沒有聽到,依舊全心全意在寫自己的論文。
十分鐘後,她終於看到了身邊的明景晏,說道:“你先吃,我馬上就能結尾了。”
“哦,我已經吃完了。”明景晏看著托盤裡幾個空空如也的小碗,都是被自己吃光的,可是無論他吃的多香,蘇涼都沒有轉頭看一眼,便也不再勉強,先出去跟周延深交代工藝的解決方案去了。
周延深也正焦急地等待著。
明景晏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我的意見呢,就是直接從自來水公司接入他們的初級淨化水,過了第一道沉澱池的那種就行。這個項目,本身用水量不大,沒必要再去浪費錢財購置一套地下水淨化裝置。而且這樣,還能為自來水公司創收,我想他們也很樂意。”
周延深點頭:“我明天開會的時候,讓廠長去跟他們那邊談談看。”
“接上新的水管之後,你再把所有的設備都重新用新的精華水洗刷三次,然後重新進入生產,記錄一個月的產品合格率。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周延深認認真真記錄在了手機備忘錄裡麵。
明景晏又說了幾個生產中的要點,對方也一一記了下來。
“我先去看看蘇涼寫完沒,一會兒你跟我說說郭帆那邊的情況。”
周延深應下。
明景晏從隔壁走出來的時候,蘇涼已經在吃飯了,喻教授在旁邊坐著看著她吃,一老一少聊得還挺火熱,便又立刻走了回去。
周延深說道:“我問了幾個熟人,還有幾個經常跟郭帆在一起玩的朋友,都聽說過這個網戀女朋友,但是具體什麼情況,郭帆卻從來沒有對他們提起過,甚至這幾個人,都不曾見過這個所謂‘女朋友’的照片,郭帆藏得很嚴實。”
明景晏垂眸看著桌子,沒有做聲。
周延深又說:“你一個母胎solo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通常來說,一個花花浪子,對某個女人有了金屋藏嬌的意味,不再把她當成炫耀的資本時,往往就意味著,他對這個女人有了特殊的感情,甚至可能,想要跟她結婚。”
明景晏冷笑:“我一個母胎solo都有對象了,你呢?理論經驗那麼豐富,都能出本書了,你怎麼還是單身狗呢?”
周延深:“……???”
我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你就這麼對我?
周大少不甘示弱:“那你倒是彆怕啊!”
“我怕什麼了?蘇涼是我對象,跟郭帆有什麼關係?他不承認就能代表蘇涼跟他那個網戀對象有一丟丟的關係了?”
周延深冷笑:“蘇涼是你對象?你怎麼就這麼確定呢?結婚證領了嗎?”
明景晏一下子偃旗息鼓:“還沒。”
“這不就得了?”周延深鼻孔朝天,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這年頭,離婚率多高你知道嗎?結婚了連一半能白頭到老的都不見得有,沒有結婚證你還能這麼自信!明教授,結婚可不是搞科研啊,腦子聰明就夠用的……”
明景晏:“少廢話,你一個單身狗裝什麼婚姻專家?沒有證我們這輩子也沒打算分開過,離婚率跟我和蘇涼有什麼關係?就算哪天離婚率百分百了,也不會有我和蘇涼!”
就是這麼自信!
周延深:“……這叫自欺欺人。”
明景晏將話題拉了回來:“說說郭帆今天一天在乾什麼了。”
“還能乾什麼?去打聽你的身份和你跟蘇涼之間的戀愛進程唄。不過我有點奇怪,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呢?”周延深摸著下巴,將早上就有的疑慮跟他說了一遍,“他跟穆蔚曦的關係,跟咱們倆比,也差不了多少。你覺得,穆蔚曦有可能會在這件事情上麵誤導他嗎?”
“不過說起來,郭帆對你們這種科研人員,一向不太喜歡。他得罪過你們項目組的那個周教授,周一文。”因為都是周姓,周延深源於對學霸大佬的崇拜,在從發小嘴裡聽說到這位教授的成就之後,當時特意查詢了這位教授的簡曆,所以乍一聽到這件事,就記在了心裡。
“大概是十年前了,那時候他才二十歲,也的確是不懂事。他爸想要搞個材料生產企業來著,當時就邀請了周一文教授,想要他技術入股。但是郭帆這龜孫子,看人家年輕,就嘲諷周教授沽名釣譽,惹惱了對方。”
周延深仔細想了想:“好像是說周教授的父母很會鑽營,充分利用了那時候剛剛設立的高等教育‘保送’機製,從高中一路保送到博士,根本沒有什麼個人實力,就是在‘鍍金’。嘖,這可真是惡毒啊,怪不得周教授至今都不搭理他們家。”
“我覺著,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不過這種心態,很明顯不正常啊,他爸媽就沒察覺到嗎?”
明景晏才不管他爸媽怎麼想,自己心裡有就行數了。當然他也不知道穆蔚曦會不會誤導他,但是聽周延深的描述,他首先察覺到了一件事——郭帆小心眼兒很多,但是智商不咋的。
所以,如果穆蔚曦不是對他三令五申地告誡,恐怕他根本就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畢竟自己這個年紀,比當年的周一文還要年輕好幾歲,在他眼裡,自己恐怕也是個走“保送”捷徑,利用家裡頭的關係,到處鑽營,樹立了“學霸”人設的沽名釣譽之輩。
蘇涼走出來的時候,兩人也正好說完,周延深又說:“明天我就不去送你們了。”
明景晏點頭:“忙你的就行。”
走到門口,周延深才又說道:“郭帆的事情,有了進展我會通知你,這段時間我會儘量看住他,他做了什麼我也會儘快告知你。但如果他要是追到港城去,我就沒辦法了。”
明景晏冷笑了一聲:“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想辦法幫我查查,跟他網戀的人可能是誰,我估摸著,肯定是蘇涼的熟人。”
周延深點點頭:“我知道。”
第二天,兩人幫著喻教授收拾了行李,準備一起去港城。
剛走出B大東門,明景晏正要聯係母親的司機過來,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就先看到了郭帆。
對方開了一輛路虎,在B大門口格外顯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