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七星門的弟子將那口鐘拿出來得及時,否則紫陽門的弟子會被淘汰更多。
又殺完一撥邪魔,聞翹胡亂地抹了把臉上不知是血還是汗的液體,一手拎著石金蟒行鞭,一邊喘著氣,眼觀八方,同時不忘詢問身後的人。
“夫君,你要去那鐘鼎內休息會兒嗎?”
寧遇洲看了一眼小妻子又是血又是汗還有些泥巴的臉,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有做出當場掏手帕給她擦臉這種拉仇恨的舉動,現在也不適合。
“不用,我……”
寧遇洲突然轉頭,隨手激活一個陣盤,將之拋出去。
“吼——”
陣盤困住一個從魔氣中出現的邪魔,赤霄宗的弟子見狀,冷酷無情地趁機將之宰了,抓取出魔靈珠,看也不看往裝魔靈珠的儲物袋裡扔。
眾人已經習慣寧遇洲總是能發現隱藏在暗處偷襲的邪魔,大概是這人身上有太多讓人震驚的東西,是以就算現在他表現得如此妖孽,他們竟然習以為常,甚至沒去懷疑,他到底是怎麼能比他們這些修為高的師兄師姐們提前發現的?
真是怪哉。
也不是沒有人質疑,盛雲深這傻白甜就問過。
當時寧遇洲一臉高深莫測地說:“大概是我的神識比較厲害吧。”
盛雲深:“……”
你一個元武境的修煉者,神識才修煉出多久,就能比這些元空境的厲害?
盛雲深直覺不信,他覺得寧遇洲或者有什麼可以探測邪魔蹤跡的東西,畢竟他還兼職煉器師嘛,連爆烈珠這種可以媲美雷霆珠的東西他都能煉造出來,探測邪魔的靈器自然也可以。
不僅是盛雲深如此想,其他人也一樣。
寧遇洲微微笑了下,沒有解釋什麼。
偶爾說真話,沒人相信,反而自己腦補出一個自認為更合理的猜測,他也很無奈啊!
天色漸漸暗下來。
封魔秘境的夜晚即將降臨。
隻要等到天亮後,他們便能離開封魔秘境。
寧遇洲見赤霄宗的弟子疲憊得厲害,卻依然不斷地斬殺周圍的邪魔,便在周圍布下一個防禦陣,讓受傷的弟子進去休息。
防禦陣很小,隻容得下赤霄宗的弟子稍作休息。
那邊進入鐘鼎內休息的七星門的弟子見狀,果斷閉嘴,不再叫赤霄宗的人。
往年都是赤霄宗的弟子可憐巴巴的,隻能憑武力一路碾壓過去,受傷了想休息?那是沒有的,隻能辛酸地拚殺。
但今年他們有一個寧遇洲,從來沒有缺過什麼,也不用再可憐巴巴地和彆的門派弟子交換靈丹等資源。
進入防禦陣後,寧遇洲取出幾瓶靈丹分給赤霄宗的弟子,至於剛才戰鬥受傷時感染到的魔毒,眾人也沒打算花時間去解,等明日離開秘境再說,不急一時。
寧遇洲將聞翹拉到麵前,取出手帕,沾了沾清水給她擦臉。
“寧師弟,不用這麼仔細啦,隨便一個除塵術就行。”盛雲深忍不住嘴賤地說了一句。
聞翹冷漠地看他一眼,左耳進右耳出。
寧遇洲依然是那副溫溫和和的笑模樣,輕飄飄地說:“看來盛師兄是不喜歡靈丹的,以後我便少煉點,不必那般辛苦。”
“彆啊——”
盛雲深慘叫,為他的嘴賤付出代價。
其他赤霄宗的弟子有誌一同地遠離他,這麼多天,難道他們還看不懂寧遇洲對待小師妹的事情從來都是不馬虎的,而且還有點龜毛的潔癖,看不得他的小妻子身上有一點臟亂,就要上手為她整理。
除塵術哪有他做得好?
除塵術是修煉者都會的一些小法術,但這些小法術不是萬能的,特彆是元靈氣若是掌控得不仔細,除塵術清理得也不乾淨。
說到底,還是親自動手好嘛。
既然明白,他們自不會嘴賤去說人家夫妻什麼——就算看不慣也不能說。
*****
黑暗完全降臨時,易炫終於殺死那隻高級邪魔。
他受了不輕的傷,不過難得和勢均力敵的對手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收獲極大,等離開秘境後,估計他又有不小的突破。
易炫斬殺那高級邪魔後,趕緊去幫距離他最近的聶慎軒,配合聶慎軒一起殺死那隻高級邪魔。接著他們沒來得及休息,又去幫隔壁的鐘離憶……
如此合作下來,終於將最後一個高級邪魔消滅後,五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有這五人在,後方的修煉者的壓力頓時一輕。
這五人是各個門派弟子的主心骨,有他們在,就算麵臨困難的情況,也覺得有人擋在前麵,能再繼續堅持一下。
五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臉上有些疲憊,心知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往嘴裡塞了好幾顆靈丹,有治療的、有補充靈力的,待身體恢複一些後,帶領眾人繼續獵殺邪魔。
夜晚的封魔秘境比白日更危險。
這裡是邪魔的主戰場,對修煉者的壓製更大。不過他們進來的目的是參與試煉,隻有不斷的戰鬥才能有收獲,自然不會因此逃避。
越到最後,戰鬥越激烈。
不斷地斬殺,收取魔靈珠,重複著機械般的動作,每當體內元靈力枯竭,便往嘴裡塞補靈丹,繼續戰鬥。
在重複的戰鬥中,天邊漸漸地出現一道淺淺的亮色。
天快要亮了。
邪魔的數量也在減少,屍橫遍野,踩在血肉上戰鬥的修煉者渾身沐血,神態麻木,隻剩下本能的戰鬥。
一股突然出現的拉力將他們從戰場上拉離。
眾人還維持著戰鬥的姿勢,茫然地發現他們已經離開四野彌漫著魔氣、屍橫遍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