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聽到裴思的噗嗤聲,立馬放下手,目光看了過來。
裴思以拳抵唇,遮住了唇角笑意,佯裝無事發生。
“來,喻安。”他轉移話題,拿著紙筆寫字:“我們做個小調查,這樣我才能帶你回去。你認識字嗎?”
喻安看到紙上的字,表情遲疑。
他都裝成小聾子了,現在還要裝文盲嗎?
裴思耐心的等他看了一會兒,等他終於點頭後繼續寫字:“說一下你的籍貫,以及為什麼去密盾?”
喻安的腦子不傻。
他知道自己的來曆不能被發現,畢竟他被發現了沒關係,他還有十個小畸變體崽崽呢。
“我生病了,很多事都不記得。”
喻安慢吞吞的開始交代:“我媽媽在我四歲的時候去世了,爸爸把我送到,送到醫院。我每次治完病都有點後遺症,就是記不得很多事。”
他不算是完全在撒謊。
在他的治療過程中,每回醒過來都要忘記點兒事,不過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他的爸爸媽媽,Selina,崽崽們....
他都記著呢!
喻安交代完身世,剩下的就是胡扯了:“我是跟彆人一塊來密盾的,我不認識他們,但他們說可以來這裡發財。”
密盾的外來者太多,且基本都是進去一個死一個。
死無對證。
裴思捏著紙張,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個小福氣包,說他命好吧,他親人都沒了。說他命不好吧,連特戰隊都要折在裡麵的鬼研究所,他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
“咳,你爸爸叫什麼?”
“顧愛楠。”
“你媽媽呢。”
“喻楠。”
喻安是隨了媽媽的姓,他爸爸也是在遇到媽媽後改的名。
有次小四崽崽知道他爸媽的名字後,板著小圓臉,認真分析:“顧叔叔這樣叫做戀愛腦呀。”
喻安對媽媽沒有多少印象了,他隻記得爸爸很愛很愛媽媽。
裴思把他父母的名字都記下,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收起了紙筆,臉上帶了點愁容。
“你這問題回答的……什麼關鍵信息都沒給我啊。”
爸爸的名字是說了,可是住在哪兒,什麼工作,統統都不記得了。
裴思重重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決定先把他給帶回去。西區又建了幾個生活基地,在基地裡待著,總比在外麵流浪要強。
“去車上吃幾口東西吧。”
裴思隸屬第六軍團少將,等回去後,不用說又要開始馬不停蹄的出任務了。到時候他估計再見到喻安的機會就不多了。
喻安乖乖的跟著裴思去拿吃的。
不多時,車上的電話響起來,對麵的聲音急促不已:“緊急任務,讓裴思來聽電話!”
裴思的手機在進實驗所的時候被毀了,現在要找他隻能通過車上其他人的電話。
接到催促,正走過來的裴思加快步子走到近前。
“距離你們2.9公裡外,有一批群眾在接受撤離時發生意外,群眾內有烈士遺孀!裴思,我要你立馬前去解救!”
裴思周正的臉上,表情一沉。
他敬了個禮,“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全體人員迅速上車,喻安自然也不例外。
一張路線圖以及具體的定位被傳送過來,開車的司機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目的地。
裴思抓緊時間調整著體力,並研究路線,熟悉接下來的任務。
喻安看見他們整裝待發的模樣,沒忍住,伸出手拽了拽裴思的胳膊。
裴思抬頭看過來。
喻安小聲道:“你身上有傷。”
在研究所裡,裴思受了傷。
裴思聽到他的話,笑了一下:“傷的不重,不礙事。”
坐在裴思身旁的陸朝,適時插話道:“放心吧,我們謝老大當年骨頭斷了好幾根,還能麵不改色把任務做完呢。裴哥是他帶出來的,沒那麼嬌氣。”
陸朝吹了半天,吹著吹著把自己的真心話給吹了出來:“裴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謝老大在裝逼?”
裴思心說這種可能我早想到了。
不過想到謝池淵那張冷臉,還有對方訓人的手段,他把話咽下去,不搭這個腔。
沒耽誤太久,他們就趕到了目的地。
“喻安,在車上好好坐著!我們要換一輛車開乾了。”裴思打開車門,提槍衝了下去。
在他們的視線裡,能看到被喪屍潮困住的幾輛大車,並一輛拉貨車。
車裡的人在絕望求救著,他們沒了彈藥,隻能乾坐在車上,不停的往裡縮。麵具扭曲的喪屍伸長了手臂,嘴裡哈著氣,一次又一次抓著他們。
裝滿人的車子在喪屍的推搡下,車身都開始搖晃。
“車子還還不走嗎?喪屍要爬上來了!”
“李警官呢?!他說了要把我們活著帶出去的!我要找李警官!”
“他媽的姓李的是不是丟下我們跑了,他帶的有槍,他一定是自己跑了!”
車裡不停的叫著一個李警官,直到最角落的小朋友,抹著眼淚,哽咽道:“李酥酥把我放上來,然後被咬啦。”
“酥酥被咬了,不上來,他寄幾去撞腦袋,砰,酥酥不動了。”
小朋友的抽泣的描述著發生的事,剛才還叫著要找李警官人,聞言一個個的都沉默了起來。
就在車裡蔓延起絕望的氛圍時,突然,車不晃了。
有人膽大的往外看去,隻見原本還在推搡車身的喪屍,額頭如同濺出一朵血色小花,再然後,砰的一聲倒了地。
槍聲不斷。
喪屍潮終於改變方向,轉移目標。
新來的幾輛車除了在吸引喪屍外,還在找尋上地麵是否有落單的人。
喻安坐在車裡,一開始是安全的。但很快載著他的司機也衝向了喪屍聚集的地方。
“我聽陸朝叫你小福氣包,小福氣包,坐穩咯。哥帶你玩噴碰碰車!”開車的軍哥說著,直接飆起了車技。
幾個來回顛簸下來,坐在後麵的喻安,啪嘰捂住嘴:“嘔!”
他要吐了。
喻安知道軍哥是在乾正經事,所以哪怕要吐了,都隻是緊緊捂著嘴,也不出聲說什麼。
有裴思的帶領衝鋒,現場肉眼可見的得到了緩和。
喻安看著被喪屍攻擊的車子,慢慢能開得動了。他看看外麵,又看看頭頂。
頭頂上還是沒有飛機飛過來。
“開車!”他聽見外麵裴思的吼聲:“開快點,我們斷後。”
裴思說著斷後,但架不住這一片的喪屍像下餃子似的,不斷往這跳。
喻安坐在車裡,臉貼著玻璃,眼也不眨的看著他們打喪屍。
他要多看多學!
等從這裡脫身,他還是要走的。他要一個人去外麵闖蕩,他要努力變厲害,把崽崽們都找回來。
車子好不容易開出去一截。
裴思回到喻安身旁,再次包紮傷口。血淋淋的傷口,淋上藥粉,刺激得讓人差點要叫出聲。
“給你。”
喻安等他包紮完,把水遞給他:“你的嘴起皮了。”
裴思接過水,咕嚕嚕灌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