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裡,隻有小綠傘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充當照明。
喻安一心係在床下的大頭身上,都沒有注意到,今天夜裡的小傘菇,明顯要比昨天少。
他小心翼翼的翻身下來,近距離觀察著大頭的睡顏。
“真好看。”
他不知道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感慨。在嘀咕完,見大頭還沒有醒,他輕輕的把大頭的手給攥住了。
正在裝睡等著畸變體出現的謝池淵:“?”
怎麼回事?
大半夜的不睡覺,趴他旁邊誇他好看。這是真要給崽崽們換爹?
謝池淵壓著情緒,繼續等著看他要做什麼。
喻安攥住了對方的左手後,鼻尖又嗅到了誘人的香味,他饞的喉嚨都吞咽了下。
下一秒。
餓急眼的喻安對著謝池淵的手背,舔了一下。
謝池淵:“……”
艸。
這小孩兒來真的!
對謝池淵這種多年單身狗來說,舔手背的動作再曖昧不過。他從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看見過彆人調.情就這麼調的。
謝池淵頭皮發麻,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驟然睜開眼,把正要吃個夜宵的喻安,當場抓包。
喻安的目光跟他對上,整個人都懵了。
昏暗的光線下,四目相對的兩個人。這氛圍,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原本爬到窗口的綠色菌絲,也呆呆的停了下來。好半天,它默默退出去,急匆匆跑向了一個方向。
在豬圈裡的大傘菇,感應到細小菌絲的離開,它想把菌絲收回,卻則麼都控製不住……
落荒而逃的綠色菌絲,撒丫子奔向一個小溝裡。
而小溝裡,安靜的生長著一顆小白蘑菇。
窗子外頭的異象,沒人注意到。
喻安在電光火石間,求生欲極強的選擇了原地躺平,他喃喃道:“我,我又夢遊了。”
謝池淵看著閉上眼睛裝死的少年,低低問道:“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喻安不說話。
謝池淵在軍部升的快,如今軍部老大更是收養他的叔叔。他要權有權,要顏有顏,且實力強大,遇到愛慕者的經曆不在少數。
可這是生平頭一遭,他被一個看著乖乖巧巧的小愛慕者,偷襲成功了。
“我是不婚主義者。”
看在對方年紀小的份上,謝池淵難得做了次好人。他耐心的勸著少年迷途知返:“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但不婚,還沒任何談戀愛的念頭。”
外頭那些人評價他是一台殺戮機器,這話沒錯。
他隻想把所有畸變體還有異類都殺儘,至於其他的事,他都沒有興趣。
喻安把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他已經聽迷糊了。
他隻是想喝一點點血,為什麼大頭在跟他講愛情呢。
謝池淵勸導完畢,開始驗收成果:“我知道你沒睡,來回答我一個問題。”
喻安兩隻手搭在被子上,躲不過去隻能麵對。
謝池淵注視著把眼睛睜開的少年,嗓音低沉如碎玉濺石:“以後還喜不喜歡我?”
喻安老老實實的搖頭。
不喜歡。
他就沒喜歡過啊。
謝池淵自覺拯救了個差點走彎路的少年,於是滿意的放他睡覺,不再追究他之前的偷襲。
喻安看他躺下,也重新平躺。
夜色安靜流淌,房間裡回歸死寂。
喻安緩了一會兒,才從被抓包的社死中平複下來心情。
他拍拍胸口,安慰完自己後,咂摸了一下嘴裡的味道。
是甜的!
明明隻是舔了一下,喻安卻有種饑餓感瞬間得到緩解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過美妙,像是踩在柔軟雲端上。
謝池淵的聽覺敏銳,自然也聽到了喻安的小動作。
兩人彼此之間都沒有再向對方搭話。
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謝池淵睡了會兒,次日大清早便醒了過來。
沒想到他剛醒,喻安就後腳坐了起來。
“大頭,早啊。”
喻安坐在床上,眼睛轉了轉,慢吞吞的對著謝池淵打招呼。
謝池淵看他還困著,淡淡道:“你接著睡吧,我去外麵看看。”
“你把我帶上。”
喻安依舊是慢吞吞。他本來有一點兒起床氣,可現在條件不允許,他就把自己的起床氣憋了回去。
謝池淵沒打算帶他。
“你幫我燉個土豆當早餐吧,我很快回來。”
謝池淵給他安排了任務,喻安聞言,遲疑著答應了下來。
從屋子裡出去。
謝池淵開始盤查起了村子裡的情況。除了喻安,活人隻剩下四個。
三男一女。
村長住的位置最好,謝池淵很輕易就進去探查了一番。
他在村長家裡找出來了個名單,是記錄村裡人戶的名單。
“28戶。”
謝池淵喃喃著,28戶人家,幾十口人,如今死的隻剩下4個人了。
這個死亡速度,並不正常。
有喪屍在,且喪屍以村子裡的人為食。
既然這樣,喪屍為什麼不一次性吃個夠。
它們為什麼會選擇慢慢的,一天天的吃著村裡人。
一切的不合理,謝池淵想,肯定都跟畸變體有關。
謝池淵的腦子轉的極快,他在不合理的現象中,迅速推斷出了答案。
是A09號畸變體,在控製著一切。
它在玩遊戲,玩著惡劣的進食遊戲:不讓喪屍一次性吃光所有人,讓村民自己決定,每天用誰來喂養喪屍。
謝池淵在外麵待了一早上,直接把題給解了。
而學渣小喪屍,還蹲在鍋子前,全神貫注看著自己的燉土豆。
“沒有鹽了。”
他皺了皺眉,把找到的糖給撒了進去。
甜口的燉土豆,應該也能吃。
等終於把土豆燉熟,沒找到畸變體的謝池淵也回來了。
“大頭,你回來啦。”
喻安把把土豆端給他,眼睛亮晶晶的:“我把早飯做好了。”
謝池淵照舊糊弄過去:“放一會兒吧,我待會吃。”
“嗯!”
兩個人在屋子裡坐著,喻安則是在扒拉著櫃子找針線。
他昨天挨打的時候,毛衣不小心勾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