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的腦袋裡有晶核,在前些日子裡,喻安就見到過。
隻不過,他沒怎麼見過喪屍之間還互相殘殺。畢竟最開始到村子裡搶大頭時,他最多也隻是被其他喪屍揍了一頓。
“你們想乾什麼?”
喻安往後退了兩步,他目光警惕的盯著這群喪屍。
喪屍們或多或少都汙臟狼狽,像喻安這樣乾淨的小喪屍打眼一看就是個異類。
喪屍群還在逼近著,街道上不乏其他喪屍。可其他喪屍都不盯著喻安的腦袋,隻有這一群在盯。
喻安心知不妙,不再廢話,扭頭就跑。
腳步聲砰砰作響。
喻安不知道路線,全憑著直覺在跑。
身後那群喪屍緊追不舍,且不知疲倦。有刺耳的嗷嗷叫聲劃破寂靜,沿途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喪屍。
喻安很久沒這麼怕過了。
“撲通——”
地板上不知道是誰堆了圓木,加上小道裡燈光暗,喻安一跑進來就栽了個臉朝地。
他疼得眼睛發紅,嘴裡也發出了吸氣聲。
“喂。”
就在身後的喪屍要追過來時,小道最前頭輕輕響起了一道細細的聲音:“你是人啊?”
喻安爬起來,捂著鼻子說了聲是。
下一秒。
一個半大的小孩兒熟練的繞過地上的木頭,把他拽著往前走:“過來,這是對付喪屍的。”
圓木鋪滿小道,上麵還有汽油的味道。
喻安被拽著,來到了一處小房子。小房子關的嚴嚴實實,進去後才發現藏了不少人。
“木頭,喪屍來了沒?”
“沒,他們走了。”
這條小道到處都有燒痕,以前來的喪屍幾乎都被燒死了。久而久之,喪屍也學聰明了,不來這個逼仄到都沒有三人寬的小道裡做燒烤。
喻安環顧小房子,看見了這些幸存者。半大的孩子居多,也有幾個成年人,但看著都缺胳膊少腿。
“你叫什麼?怎麼大晚上的還要在外麵啊?”
把喻安接過來的木頭,戳戳他的胳膊,皺眉問道:“沒有人告訴你一定要在白天出門嗎?”
城裡的喪屍數量很多,且都亂晃悠。
夜裡沒燈,走著走著可能就要被喪屍給生撲了。
喻安對上木頭探究的眼神,簡單回道:“我叫喻安,我前天進的城,我來找人。”
木頭:“……”
木頭一懵:“你不是本地人啊?”
喻安誠實的搖搖頭。
木頭噎住,好半晌,才喃喃道:“一個人就敢進來找人,你膽子是真大啊。”
兩個人相望無言。最後還是另一個人出來說道:“這種時候還敢來找人,估計找的也是重要的人。這樣吧,你說說看,你要找的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我們幫你看看。”
喻安憋了半天,也形容不了自家崽崽的名字長相。
名字小九,長的跟個小白蘑菇一樣。
這話說出來,這些人肯定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憋了半天,腦海裡蹦出一個名字來:“阮柯,我要找阮柯。你們知道他在哪兒嗎?”
阮柯是謝池淵還有裴思他們要解救的人,而且跟謝池淵也算是父子。
要是能找到,肯定是最好的。
“阮柯。”
這個名字被在場的人念出來,一眾人都陷入了思索。
木頭給喻安搬了個小馬紮過來,讓他先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還真有人遲疑著道:“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上回輪到我去外麵找物資...我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喻安聞言,也有些意外。
那人還在仔細回憶著:“東郊那一片有菜農,我想弄點菜回來。我過去的時候有幾個人也在,他們身邊還有個怪物陪著。”
“我藏了起來,聽見他們說話,他們說什麼阮柯長得跟小白臉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靠臉上位。”
“還說首領對他這麼好,該不會也想上他吧。”
喻安:“……”
喻安猝不及防聽了一耳朵下流話,主角還是謝池淵的家裡人。
他不想再聽,於是及時打斷對方繼續敘述那些下流話,抓住重點般的問道:“你聽見他們說,阮柯在哪兒了嗎?”
“算是吧,他們也是來弄菜的,要把菜運到學校,說是阮柯要吃。”
廢榆舊城裡有一所工業大學,是個二本學院。
隻在外頭上過幼兒園的喻安,並不知道大學有多大。他想了想,開口道:“在學校的話,應該不難找吧。”
現場有幾個在校大學生,齊齊沉默了下。
喻安還在問:“學校在哪兒?你們能給我指一下嗎?我自己去,不麻煩你們。”
“喻安,你要在學校裡找人,還是有難度的。”
一個大學生實話實說:“我們幾個就是從學校裡逃出來的,學校裡還有一部分藏起來的人,現在情況未明。”
喻安頓了頓,還是堅持:“沒關係,我會小心的,”
他遇到的喪屍裡,像剛才那樣覬覦他腦袋的,並不多。
見喻安要去,一直在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女孩兒突然走了過來。她拉著喻安到了旁邊,並不想讓彆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找阮博士要乾什麼?”
喻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個博士說的是阮柯。
沒等他回答,女孩兒就接著道:“你是來營救阮博士的嗎?可你不像是個軍人,你到底是誰?”
喻安的確不是軍人。
他糾結了一下,給自己安了個身份:“我是阮柯的家屬,城裡已經來了軍人,就是要救他的。”
女孩一言不發,還在看著他。
喻安感覺這女孩一上來能說這些,應該知道些內情。他咬咬牙,豁出去了:“我真是他的家屬!”
“我跟謝池淵一起來的,唔,我跟謝池淵,我們倆——”
他要說不說的話,女孩已經聽明白了。
“不可能。”
女孩兒臉一黑,竟然是個難得的明白人:“謝池淵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在造謠!”
喻安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