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隊員也麵色凝重。多多消失,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自己跑了,二就是有人把多多帶走了。
可問題是,除了自己人,誰會知道多多在這兒!
“先去追前麵的船。”
殷風顧不上其他,這裡的情況他都已經傳給了島上。但為了保證鎮子的安全,他們要讓船再開遠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船上的人也在緊盯著他們帶著的手表,李震算著時間,刻意壓低了聲音:“二十分鐘後,我們撤。”
“把羅子留下……”
“提前看住他,彆讓他給溜了。”
李震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他們都沒有去後麵查看,所以也不知道船艙的簾子後,混進來的多餘小喪屍正在吃力的想撬開棺材。
棺材很沉。
而且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棺材體漆了壓抑感十足的紅色,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滲人。
喻安努力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他湊近了棺材,低低的叫著小十。
叫了很多遍,都沒有人回應,就連他叫啾啾,都沒有反應。
喻安心裡稍微多了點慰藉,如果裡麵真的是小十,那麼在聽到他叫啾啾的時候,肯定就忍不住出聲了。
小十的擬態是雪鴞,可他的擬態跟正常雪鴞不一樣,有點類似於雪鴞裡的小殘疾。
對於自己的擬態,小十總是要淚汪汪的強調:“我不是雪鴞,我是一隻啾啾。”
實驗室外有次飛過一隻啾啾叫的小肥啾,小十很喜歡。
“啾啾,你不在裡麵對不對?”
喻安喃喃著,坐下來重新醞釀力氣來撬預備下一次撬棺材蓋。
小島上。
聽完殷風的彙報後,島上迅速做出了安排。
就在小島派出作戰船時,病房裡,持續高燒幾天的宋君,溫度終於在慢慢退下去,他臉上身體上沒有出現任何喪屍化的跡象。
不但如此,他可能是退燒退狠了,身體開始發涼。單是靠近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的涼意。
唐伊肩膀上停著隻小蝴蝶,他彎腰給宋君檢查了下。
“心跳正常,呼吸正常。”
就是這個溫度,死活都正常不了。
唐伊在對著麵前這個史無前例的病號研究著,小蝴蝶扇了下翅膀,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
變異了。
好像能吃。
小島上,作戰船在出行,醫生在檢查病人。小會議室裡,謝池淵在打著視頻,視頻對麵是一眾政務院裡的人。
“人類在畸變體的食譜上,單憑這一點,畸變體就該死。謝池淵,你以前在這方麵一直做的很好,難道現在,你要改變你的立場嗎?”
“畸變體擁有異能,謝池淵,你被畸變體蠱惑了。”
政務院裡的人一句接一句的指責,他們在迫使著謝池淵表態,迫使著謝池淵和從前一樣,做他們西區最鋒利的一把刀。
這把刀,能斬殺喪屍,能斬殺畸變體,能斬殺所有對西區不利的因素。
謝池淵隻冷淡看著他們表演,等到這些人說的口乾舌燥,耐性即將耗儘時,他這才悠悠開了口。
“你們是不是忘了,能殺畸變體的目前隻有我。”
對上視頻裡眾人略錯愕的目光,謝池淵薄唇勾起,慢條斯理道:“你們想斬草除根,想殺死還未長成的小畸形,可以。”
“那,你們去殺吧。”
丟下最後一句話,謝池淵關掉了視頻。
被撂了視頻的人麵麵相覷,最後全都鐵青著臉色。堅定的抹殺畸變體一派親自找上殷覃。
殷覃早就等著他們來了。
等對方對著謝池淵口誅舌伐結束,殷覃眼皮子一抬,挑了重點出來:“抹殺幼年畸變體的原因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殷覃身居高位多年,哪怕語氣淡淡的,也自帶了讓人生畏的壓迫感。
秦司長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還在陳述著畸變體和人類的不同,凡是和人類不同,都是異類,都需要及時抹殺。
他正說著,殷覃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秦司長,你覺得謝池淵是人類麼?”
“不——”
條件反射的回答險些說出口,秦司長繃緊了麵皮,補充道:“謝池淵雖然跟我們有所不同,但他這些年為我們立了不少功,我們自然不會把他跟畸變體歸為一談。”
殷覃譏誚一笑。
他合拳撐著下巴,一雙跟謝池淵眸色相近的眼睛裡,儘是冷意:“秦司長,自感染者爆發,時代已經在改變了。”
“是人類要依仗謝池淵,而不是謝池淵要求你們這些人認可他,接受他,再饒過他這個異類不死。”
秦司長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殷覃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笑,他輕聲道:“有些過於愚蠢的觀念,如果你不打算改變,那屁股下的位子,就該變一變了。”
送走沉著臉離開的秦司長,殷覃收回目光,嗤道:“什麼玩意兒,連我兒子都想動。”
他跟他老婆辛辛苦苦拉扯大這麼個獨苗苗崽子,他們兩口子容易嗎?
謝池淵對著政務院態度強硬不配合,從會議室裡出來,阮柯已經守在了外麵。
“池淵。”
“阮叔,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阮柯跟殷覃結婚這麼多年,對政務院裡的人也熟。甚至,他還知道那些人對他家孩子並沒有那麼放心。
他擔心那些人說的話不好,所以特意守著看看。
兩人簡短的說了兩句,謝池淵跟以前一樣,看著沒什麼異樣。
“阮叔,我要去作戰船上看看。喻安給的消息說船上有一批喪屍,還有一口棺材,棺材裡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行,去吧。”
謝池淵抬腿要走,走了兩步,他又折返回來:“對了阮叔,你能不能幫我找幾塊布,還有拉鏈,彩色的線。”
阮柯答應下來,但有些納悶:“你要這些乾什麼?”
謝池淵略不自在的道:“多多那個小畸形,膽子太小了,出個門還怕得不行。我答應給他縫個書包,等他回來了給他。”
出任務裡的某一大一小,他要準備兩份禮物。
多多的書包縫著不難,就是喻安的禮物還沒著落,總不能真依了他說的...讓他咬一口。
這不成,太不清白了。
謝池淵沒再繼續想下去,他大步朝著海邊走過去。
與此同時。
殷風還在緊跟著船隻,船隻上喻安一心盯著棺材,努力想把棺材蓋給撬開。
不知過了多久。
喻安聽到了落水聲,很小的落水聲。
他立馬拿對講機告狀:“隊長,他們下水了。我聽到他們下水的聲音了,他們要跑。”
“收到。”
殷風回答完,目光往旁邊看了眼。下一秒,候迎和另一個隊友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水。
在告狀完,喻安看喪屍們還維持著沒醒的狀態,膽子大了起來。
他挪開靠著棺材邊的兩個喪屍,選了個更方便的位置,然後擼起袖子,吭哧吭哧的開始撬棺材蓋。
棺材蓋很沉。
喻安咬著牙,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撬出來一個口子。
就著這個口子,喻安接著撬。
一秒,兩秒。
就在他胳膊發酸,抬棺材的蓋的手要猛地一鬆時,身後陡然出現一隻手,剛還卡在了口子上。
棺材蓋沒有閉上。
喻安驟然鬆了口氣,禮貌道:“謝謝你啊,大——”
大哥的哥還沒有說完。
喻安脊背一涼。
等等,這裡除了排排坐的喪屍大哥,好像沒有彆的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