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淵雖然也想探究,但目前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隻要赤鳥組織現在還能替他做事,他就不會去管些多餘的事。
從中心大樓出來,迎麵就是一陣冷風。
喻安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下一秒,謝池淵還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到了他的肩膀上。
“穿好。”
“你不冷嗎?”
謝池淵監督著他把外套穿好,這才淡淡道:“不冷。”
裴思瞅瞅自己身上的襯衫,幽幽道:“謝哥,我冷。”
謝池淵:“?”
謝池淵冷冷晲著他。
裴思咽了口唾沫,在喻安開口前,搶先挽救自己:“我開玩笑呢,我不冷,我這會兒還覺得有點熱。”
本來想把外套脫下來給裴思的喻安,眨了眨眼睛,沒再繼續脫。
他們回去已經很晚了,喻安倒頭就睡。
謝池淵不需要太長的睡眠,他還在給殷覃彙報著情況。
殷覃沒老婆陪著,夜生活單調,他穿著微微敞開領口的睡衣,坐在靠窗的藤椅上,聽著兒子彙報工作。
“赤鳥要為我們完成三次任務,父親,你有決定好讓他做什麼嗎?”
“三次……當然有。”
殷覃眸底劃過一抹算計,他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態。赤鳥組織對外開價向來高昂,能白嫖三次,自然要好好把握機會。
“第一件事,讓他們給我們提供聖爾實驗室的信息,以及,聖爾實驗室現在的位置。”
聖爾實驗室,就是製造出蟲蟲跟多多的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沒什麼名聲,要不是遇到了蟲蟲跟多多,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實驗室的存在。
謝池淵回想著這個實驗室,皺眉道:“這個實驗室值得我們讓赤鳥去找麼?”
“值得。”
殷覃有著超強的敏銳力,他眯眼,加著籌碼:“再說了,我說的第一件事,可不止是找到聖爾實驗室這麼簡單,赤鳥找到實驗室位置後,讓他們配合我們,控製住這個實驗室。”
謝池淵不明白父親怎麼對聖爾這麼上心,但父親的決斷很少會出錯。
他點點頭,應了下來。
聊完了聖爾,謝池淵看父親不怎麼困,於是心念一動,聊起了私事:“爸,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問吧。”
謝池淵斟酌著,還是問出了口:“你跟我阮叔戀愛結婚,這個體驗好麼?”
殷覃聽到是這個問題,冷硬的臉色驟然緩和下來,他溫聲道:“能娶到你阮叔,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跟一個寵妻狂魔聊這種話題,殷覃反正是瞬間精神了。
他抿了口茶,用著悠長的語調,開始再次給謝池淵講起他的愛情故事:“我打從第一眼看見你阮叔,就知道他是我老婆。”
父輩的愛情故事,謝池淵早就看麻了,聽麻了。
他漠然掛斷電話,拒絕跟戀愛腦的老父親深夜再說這個。
不過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了。謝池淵的心思有些壓不住,此時此刻,他很想去看看喻安,哪怕對方已經睡著了。
可走了幾步,還沒有走到近前,謝池淵就清醒了過來。
大半夜的去看喻安,有點不尊重。
即便喻安有過偷親他的案底,但這也不代表他能這麼半夜去找過去。
謝池淵在骨子裡,是一個有點傳統的人。他站在原地,眼底晦暗的看著喻安休息的方向。
他知道喻安有很多小秘密,也知道喻安現在還不敢告訴他。
沒關係。
是喻安還不清楚他的心意,所以才會對他有所保留。
謝池淵這些天認真想了很多,也權衡了很多。從理智出發,他不應該在沒搞清楚喻安所有底細前,貿然去建立跟喻安新的關係。
可是——
他對喻安,已經維持不了理智。
房間裡的喻安,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門外謝池淵正在心裡醞釀著一場告白,他抱著崽崽們,睡得人事不知。
天快蒙蒙亮時,喻安突然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還是夢境帶來的衝擊,他隱約聽到了八崽的聲音,而且還是八崽憤怒的嘶吼聲。
身旁的兩隻崽崽還在睡覺,喻安沒有叫醒他們,準備自己下床。
小九一個鯽魚打挺,跟著醒過來,他呆呆問道:“大哥,你乾什麼?”
喻安指指門外,輕聲道:“我到外麵看看。”
小九張開菌絲,奶音困乎乎:“大哥,我也要去。”
喻安沒法子,隻好把他一塊帶上。到了門外,喻安循著聲音,探頭往外看。
門外就是酒店的走廊,在走廊儘頭的拐彎處,似乎有條小觸手一閃而過。
“八崽?”
喻安瞳孔一震,踩著拖鞋往前猛追了幾步。
外頭的天色還沒有大亮,喻安不敢驚醒任何人。他的小八和謝池淵不對付,自己帶的崽崽也是需要藏起來的。
喻安抬手揉揉眼睛跟上,不知過了多久,他消失在了走廊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兩個小時後,陽光懶洋洋的灑到窗戶裡,所有的人都慢慢醒過來。
小蝴蝶撲騰著翅膀,正要跟大哥貼貼,卻隻貼到了涼冰冰的枕頭。
他懵逼的睜開眼,飛遍了房間也沒找到大哥跟小九。
而與此同時。
喻安揣著小九,正茫然的看著外麵的大街。他從酒店裡出來找八崽,可是一出來,酒店外就跟他睡前看到的,全不一樣了。
外麵,是感染者剛剛爆發後,逃荒版的Z市。
喻安看到這一幕,扭頭就要走:“小九,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
小九:“……”
小九幽幽歎了口氣。
唉,回不去了。
傻逼八崽不知道乾了什麼,他就在這裡麵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