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暖身毛毛狐(2 / 2)

他一頭把腦袋紮進了被子裡。

——他的皮毛,其實也就是白亦陵目前正披在肩頭上的那件披風。陸嶼變身之前沒有把披風穿回來,小狐狸當然也就不會長毛。這下可好,非但沒有把萌賣出去,可愛的形象也已經毀於一旦。

是可愛的毛茸茸的小狐狸!

不是脫毛待煮的肉豬!

要不到親親也可以被摸摸!

不能忍這種形象被看光光啊啊啊!

什麼破藥水,坑死個狐!

【我們的口號是:團團圓圓一家親,社會主義兄弟情!】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此隱藏支線當中“兄弟情”任務執行目標——與貼心忠犬狐進行一次親密地感情升華。ヾ(°°)】

【獎勵:角色地位晉級小推手一個,觸發之後可投入使用。】

【您的“貼心忠犬狐”配合您完成任務,增加“暖身毛毛狐”徽章一枚!^_-)≡★ 】

幾天不見的係統歡天喜地地宣布著任務成果,其間還伴隨著喜氣洋洋的BGM,鑼鼓喧天的聲音仿佛哪家的傻小子要成親一樣。

白亦陵聽到“暖身毛毛狐”的時候,不由頗為一言難儘地看了光溜溜的陸嶼一眼,他的頭埋在被子裡,兩隻後爪露在外麵,還在不停地抖動。幸虧他聽不見係統提示,總感覺這個徽章的名字仿佛一種赤/裸/裸的諷刺啊。

——怎麼琢磨都應該是“二傻裸/體狐”這個稱號更加貼切一點。白亦陵默默地想。

經過一番曲折,白亦陵將鬥篷還給了陸嶼,陸嶼卻也沒有心情再維持狐形,以期能夠及早忘記自己方才愚蠢的模樣。

白亦陵重新把頭發梳起來,兩個人各自都恢複了一些體麵,麵對麵地在桌前坐下,對望一眼,同時不忍直視地移開目光。

白亦陵率先問道:“這麼晚了,你剛才怎麼會獨自在那邊的樹下坐著?”

陸嶼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隻好說了實話:“我是……去找你的。”

白亦陵驚訝道:“找我?”

陸嶼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思路,說道:“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關於你目前在查這件案子的信息,想告訴你。但是過來之後才想到天已經晚了,怕打攪你安睡,本想著要回去,沒想到咱們竟然碰上了……你呢,你又是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被那幫人追著跑。”

其實他的話半真半假,陸嶼確實有了不少猜疑,隻不過因為事關白亦陵,他又沒有完全證實,因此暫時沒有說出來擾亂對方心緒的打算。

他是從暗衛所出來之後,眼前總是閃現那一幕幕場景,接連幾天都睡不著覺,實在想見白亦陵,又擔心驚擾他,就乾脆跑到對方家門附近坐一會,也算是個念想。

這番癡心他卻是不好說出來,白亦陵也沒有追問,跟陸嶼講了自己方才聽到的一些有關於胡蓬的事情。

陸嶼認真地聽完了他的話,沉吟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能對上了。”

白亦陵道:“怎麼說?”

陸嶼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扣幾下,抬眼看著他:“胡蓬就是策布坦,是這次案件當中的凶手,也是當年那個指揮野狼將盛家小兒子帶走的人——你不是一直懷疑盛家的孩子沒有死嗎?”

他從懷裡拿出來兩本冊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你看看這個。我這幾天想辦法調查了一下當年兵亂時候的相關記錄,但是因為情況太過混亂緊急,具體準確的記載幾乎沒有,唯獨吳翰林的兩首詩和張太傅的一篇家信當中,能看出幾絲端倪。”

白亦陵將冊子翻開,隻見帶有“狼”的記載都已經被朱砂勾出,上邊有兩句詩,分彆寫的是“野火照狼山,我獨命流離”、“一人高踞前,眾狼奇衡扼”。

陸嶼所查找的,都是當年隨著亂軍人流流落到端敬公主生產那個小村莊附近之人的相關資料,吳翰林的詩雖然簡短,但也可以明確地看出來,他當時在村子附近遭遇了狼群,而且還在狼群當中看見了指揮者。

——那麼也就是說,盛家那個孩子被狼叼走,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偶然事件了。

胡蓬要他做什麼?他又會在哪裡?

白亦陵小時候跟在胡蓬身邊,此時回憶起來,印象中卻沒有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孩子,他自己的年齡倒是相仿,但卻是三歲了才被侯府送過去的,也對不上。

他琢磨著,陸嶼卻一直看著白亦陵若有所思,白亦陵沒有注意,又翻開了第二份家書:“……千碧狼瞳,悍然而視。此地村民聚居,餘未嘗聽聞有凶物出沒,然進退有據,狀似聽命於人……循路而去,洞中似有人語,男女駁雜,難辨其音……”

他不由道:“‘男女駁雜,難辨其音’?還有女人?”

陸嶼道:“是啊,原本以為指揮狼群的就是胡蓬,沒想到還有女人冒了出來,實在教人摸不著頭腦,但我想這個身份神秘的女人,或許就是解決一切的關鍵!”

白亦陵麵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

陸嶼道:“吳翰林和張太傅我都已經當麵詢問過了,可惜他們所能說出來的情況不比寫的更多,唯一能說的就是真實性可以確保……”

白亦陵聽他的語氣當中隱隱有點歉疚,便道:“這些資料已經非常有用了,多謝你費心。”

要在浩如煙海的記錄當中把這些東西翻找出來,想想都要花費不少心思,更何況張太傅那封還是家書,也不知道陸嶼是怎麼弄到,又拿著去問人家的。

陸嶼笑了笑,低聲道:“不費心。”

他嗓音低沉,這簡單的三個字,卻不知道就怎麼讓白亦陵臉上一熱,沒再接話,剛剛緩和了一些的氣氛在說完了正經事之後,再次變得有些曖昧。

陸嶼見白亦陵不說話,心裡又忍不住開始慌張起來,在心裡麵默默把自己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回味了一下,覺得似乎沒有太多的不妥之處,於是又悄悄去看白亦陵。

他平時在彆人麵前的優雅自負都沒了影子,現在隻是一心一意地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是趁人不備撈到了天大的好處,對不起白亦陵,一定要想辦法彌補,不讓他生氣才行,因此格外惴惴不安。

白亦陵低著頭,將詩和家信迅速看了兩遍,已經將上麵的內容記住。他把東西還給陸嶼,若無其事地說:“總之這回雖然出了一點……小狀況,但還是很有收獲的。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就去那個地方查一查。”

陸嶼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不讚同地皺了下眉:“我去吧。”

白亦陵道:“這事……”

陸嶼比了個“打住”的手勢,說道:“這事是我開的頭,我也想順著徹查到底。再說了,不光北巡檢司這邊需要你盯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過幾天就是行冠禮的日子,難道就不需要準備嗎?”

白亦陵笑了笑,的確,他已經滿了二十歲,再有幾天就要加冠了,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值得人興奮的地方。

男子二十及冠,可以取字,算是成人。但白亦陵的情況有些特殊,他離開暗衛所之後,是由前任北巡檢司的指揮使白安教養長大,白安終生無妻無子,在他十七歲那年就去世了,死前給白亦陵取了“遐光”這個表字,卻沒能看到他行冠禮。

加冠是一個人一生當中的大事,儀式及其繁瑣而且講究,需要先由大巫占卜出良辰吉日,然後提前訂好座位,遍邀賓客前往觀禮。

其中更需要有司、唱禮、正誥等一係列司禮人員參與。在這當中,如果沒有意外,加冠者通常都由父親擔任。

謝泰飛還活在世上,但是白亦陵肯定不會讓他來為自己加冠,更不會讓永定侯府的任何一個人來插手這件事。他自己的冠禮,還得自己費心布置籌備,就算是有人幫忙,事情也夠繁瑣的,想想就糟心,心情當然期待不到哪裡去。

陸嶼也明白這一點,想了想問道:“加冠禮上,你請了誰做正誥?”

白亦陵說道:“謝長風。”

陸嶼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人的身份,不由笑道:“果然是個合適的人選,這招好!”

謝長風的官位不高,目前隻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今年五十二歲。但他的輩分很高,就連謝泰飛也要稱呼一聲族叔,論起來更是謝氏一族的族長。

白亦陵請了他,情理上能說的通,也顯得他雖然改姓,並不忘本,更重要的是,謝泰飛還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如果他表現出對於人選的不滿,就等於是對族長不敬,就算是侯爺,也是要遭到家族厭棄的。卻不知道白亦陵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將謝長風請動。

陸嶼知道白亦陵主意多得很,完全不需要自己擔心,沒有再詢問剩下的人選,而是說道:“我府上有幾個禮官、幾個宮裡出來的嬤嬤,都是父皇硬塞的,天天吃閒飯,正好現在你那裡有事,明天派過去,幫我用用好嗎?”

他這個幫忙的托詞也是彆具一格,白亦陵不由笑了:“淮王殿下這話說的。隻要貴府的人不嫌棄我那裡粗茶淡飯就好了。”

陸嶼豪氣地說:“當然是去你那裡乾活,回我這邊吃飯。你就把事情都交給他們,自己好好休息,我爭取儘快把要查的東西查完,從村子那邊趕回來,參加你的冠禮。”

他有意無意地說道:“說不定那天還能給你送上一份大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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