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好事嗎?小姐瘋了嗎?
桑弘蕊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笑盈盈地說:“我最喜歡成人之美。他們要見麵,自然得讓他們見著。走,咱們也瞧瞧熱鬨去,一個男人會怎樣的婉轉承歡,我還真沒見識過。”
她要起身梳妝,轉念一想,又道:“去,給我找件男人穿的衣服,要素一點的,青色或者白色都成。”
此時本就已經到了夏末十分,外麵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帶來幾分秋寒。桑弘蕊下了馬車之後,接過下人撐起來的傘,正好擋住了她半邊臉,遠遠看去,仿佛一個清瘦男子。
她一時沒有進去,打量著麵前這個位置隱蔽的彆院。雨絲和雲層後隱約透出的月光在半空中織出閃亮的痕跡,門扉半掩,裡麵黑沉沉的。
桑弘蕊猶豫了一下,乾脆推門進去,結果這雨天裡,門內竟然還有一名小廝一直守著,見狀立刻迎了上來。隻見昏黑的光線下,麵前的男子膚色如玉,衣著簡素卻質地精良,那樣貌美的要命,簡直像個女人似的,眉宇間卻有股戾氣。
他心裡已經有了數,卻裝作以前早就見過對方似的,低聲道:“白指揮使,您來了。”
桑弘蕊聽了這聲稱呼,立刻衝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製止他將小廝滅口的行為。
她來之前還沒有完全想好自己要乾什麼。像陸啟說的那樣,將陸嶼和白亦陵的事揭發出去似乎確實沒什麼好處,但是如果能看個熱鬨,趁機在旁邊燃燒點什麼催/情香助助興,讓白亦陵被折騰的慘一點,她卻是十分樂意見到。
兩人的關係見不得人,彆院裡麵不會有太多下人,就算一個兩個的發現了她,殺了便是。
桑弘蕊身邊帶的是她手下最得力的一名暗衛,剛剛要不是她及時阻止,這個迎出來的小廝已經死了。
但是現在她有了新的主意——她想要的男人喜歡白亦陵,白亦陵卻跟了陸嶼,那麼如果讓白亦陵看見陸嶼跟自己親熱,對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桑弘蕊自然不會讓淮王真的占自己什麼便宜,算時間白亦陵也快來了,隻要讓他看見自己和陸嶼共處一室就行。桑弘蕊想到這裡,簡直要笑出聲來,繃著臉衝迎出來小廝點點頭,同時伸手快速地在自己護衛後背上寫了幾個字。
護衛道:“我家公子已經到了,淮王殿下呢?”
小廝笑著說道:“請公子一直往裡麵去,殿下想單獨和您說話。這事……”
他故作神秘:“還得隱蔽點。”
這個小廝自然不是真正淮王府上的下人,而是高歸烈的手下。盛凱被北巡檢司帶走不久,盛昊就按照他對妻子所說的打算那樣,聯係了高歸烈,並以白亦陵引起了他的興趣。
高歸烈固然對白亦陵的相貌著迷,但是對方的身份不一般,他縱使眼饞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不用提以白亦陵的武力值,想要將他弄到手也是一件幾乎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盛昊主動提出要幫助高歸烈一嘗美人滋味的時候,他簡直差點笑出來,覺得跑來說這些無稽之談,估計是瘋的不輕,於是當時就要起身送客。
盛昊卻不緊不慢,穩坐笑道:“大皇子是將來要一統整個草原的勇士,如果連個想要的人都不敢碰,那未免就缺了點魄力。正因為白亦陵的身份特殊,你抓住了他的短處,才更能趁機將他把握在手中不是嗎?大皇子仔細想想,憑著你對他的了解,受到這樣的羞辱之後,他是會回家告狀,還是會宣揚的滿世界都知?”
高歸烈心中一動,笑了起來:“以我對白指揮使的了解,就算一時得手,他當場無力反抗,事後也多半會想方設法地殺了我。盛都督,你特意來跟我開玩笑的嗎?”
不可否認的是,當他說到“無力反抗”四個字的時候,自己也不由得心動了。
盛昊悠然道:“你若是晉國人,以那種手段將人弄到手,一定活不到第二天。但你是赫赫的大皇子,涉及到兩國邦交,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委屈引起兩國戰火。相反,說不定還能就此被大皇子征服,為你所用,到時候人權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盛昊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高歸烈的神色,繼續道:“更何況我自有法子讓他主動去找你,得手之後你再說是認錯了人,木已成舟,大家又都是男人,他還能哭著硬要你娶他不成?”
說到這裡,兩人不由同時笑了起來。
高歸烈道:“如果有那樣的好事,我還真是求之不得了。隻不過盛都督為了我這樣費心安排,你又想得到什麼呢?”
既有美色/誘惑,又能抓住鎮國公府的軟肋,在這樣的雙重誘惑之下,高歸烈終究是心動了。盛昊心中一喜:“我欲求得明主,但一直苦無門路,希望能夠得到大皇子的指點。”
兩人而後如何籌謀姑且按下不表,達成協議之後盛昊果然說到做到,冒充陸嶼的名義,以他特有的方法給白亦陵送了消息。
隻不過無論是盛昊還是高歸烈,都以為白亦陵和陸嶼隻是一般好友而已,誰也沒想到信竟然會陰差陽錯到了桑弘蕊的手中,桑弘蕊又偏偏知道他們之間的真實關係,所以見到院子裡黑燈瞎火一副暗中幽會的布置,竟然連半點疑心都沒起。
聽到小廝這樣說,桑弘蕊心中暗暗冷笑,心道這兩個人可真是能裝,都到這個份上來,還演的好像有什麼正經事一樣。要不是她早就洞悉了他們之間的奸/情,簡直都要被蒙過去了。
她當下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高歸烈的小廝知道主子要成就好事,早忙不迭地跑遠了,桑弘蕊的護衛則在她的暗示下匆匆離開,去看白亦陵到了什麼地方,以便及時給桑弘蕊暗示,讓白亦陵親眼看見她與陸嶼仿佛親近的樣子。
高歸烈在房中靜靜地等著白亦陵進來,想到那樣一個性格剛直的美男子就要被自己肆意憐愛,心中一時得意,一時又有些忐忑,不由得口乾舌燥起來。
他知道陸嶼今天一早進宮伴駕,也一直派人盯著,所有人說沒見淮王殿下出宮,更不可能和白指揮使見麵,所以倒不怕書信的事露餡。
隻是高歸烈知道白亦陵身手厲害,到底心裡還是忌憚著,生怕他還沒有吸入屋子裡的迷香就看清自己的模樣,沒敢點燈,見到院子裡有人獨身而來,便敲了敲旁邊的窗欞。
桑弘蕊聽到聲音,果然推開門就進去了,暗暗慶幸。
桑弘蕊心道:“幸虧他們想玩花樣,否則進門之後立刻讓陸嶼認出來的人不是白亦陵,這戲就演不成了。不過我進門之後要是還不說話,是不是會顯得太過古怪?”
高歸烈心道:“幸虧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神秘,否則白亦陵進門一眼發現是我,還真未必能製住他。但是接下來該如何做,可就沒法子再裝下去了。”
兩人都是各懷鬼胎,一般心思,萬萬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賤人,跟自己想到一處,冒充彆人的身份過來幽會,因此一時都沒有出聲,靜待對方的反應,以便隨機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