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冕眉頭微蹙,道:“先不說這個,你小弟呢?”
盛鐸奇道:“沒在家?”
陸茉一下子站起來,臉色微變道:“阿晟,你什麼意思?陵兒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盛冕敏銳地說:“我看臨漳王的臉色不對。不過也可能是他那有什麼彆的急事,你先彆急,不管怎麼說,咱們找找陵兒去了哪裡再說吧。”
白亦陵都這麼大的人了,不在府裡很正常,但就因為他出過事,因此一旦不在眼皮子底下了,家裡的人就分外緊張,盛鐸連忙喊人去找,結果剛出門幾步,又折回來了。
他臉色緩和多了,說道:“爹娘,小弟給門房留了口信,說他出去一趟,有人來找,就說不在。”
聽到消息之後悄悄來到旁邊聽著的盛櫟也鬆了口氣。白亦陵應該是聽了她的話躲出去了,不然不會特意留下口信。
其實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沒做成,不應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以白亦陵的聰明,肯定會懷疑她是怎麼得知這個消息的。盛櫟提醒他過後,有一瞬間的後悔,這個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做得對。
現在設下陷阱的人應該會撲個空了吧!
另一頭陸啟出了鎮國公府,很快他剛才派進去的那個暗衛也跟著出來,微微搖頭,示意已經探查過,白亦陵確實不在府中。
陸啟吸氣道:“你也沒打聽到他的去向?”
侍衛道:“方才王爺要見白大人,丫鬟便去了她的院子找,已經都詢問過了,下人們確實不知道白大人的去向……”
陸啟咬牙切齒道:“那些廢物!”
侍衛舉起一個荷包:“不過屬下發現了這個。”
陸啟拿起來,正是被盛櫟扔掉,又被丫鬟撿走,最後被桑弘蕊派人重新放進白亦陵房間裡的那個荷包,白亦陵自己跑路了沒看見,反倒被他給得著了。
他不知道手中的荷包飽經滄桑,輾轉經手多人,當看見裡麵的信紙之後,心中驟然疼痛,愈發焦慮起來。
陸啟咬牙切齒地說道:“再給本王增加人手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高歸烈給找出來!要快!”
早秋時節,夜來微雨。
恢複人形的淮王殿下玉樹臨風,錦衣懸劍,手裡拿著一把竹骨傘,正站在街頭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眉宇間微帶沉思,卻無意中吸引了不少女子駐足回首。
白亦陵負著手從他身後的店鋪裡走出來,手中的折扇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含笑道:“某哥有客了!”
陸嶼被他一敲,回過神來,轉頭看見白亦陵一臉笑意,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缺德小子說什麼,不覺又好氣又好笑,摟住他的腰道:“公子既然愛吾之正色,還耽擱什麼大好韶華,快找個地方及時行樂吧?”
在這大街上,陸嶼對他的親昵也是毫不避諱,一邊說一邊將傘移過去,把白亦陵頭頂落下的雨絲擋的嚴嚴實實,兩人快步穿過長街,進到了對麵的一處酒樓之中,要了個包廂。
兩人出門之後沒多久就飄了雨,天氣也一下子變得冷起來。街邊的傘立刻被搶購一空,他們也隻買到了一把。陸嶼進門之後先看看白亦陵,見他身上沒淋濕什麼,這才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的水霧,要了一壺溫酒並幾道小菜。
他坐下之後,向白亦陵問道:“怎麼樣?”
白亦陵道:“我二姐是去了那家胭脂鋪子買東西,但沒見過什麼可疑的人,我這邊沒線索。不過你站在街邊上,傻嗬嗬的想什麼呢?”
陸嶼道:“我覺得有人在搜城。”
白亦陵:“哦?”
陸嶼道:“街上乍一看人來人往,熱鬨祥和,但是仔細觀察,就發現隔不多時就會有幾個精壯漢子混在其間,腳步匆匆,目光還不停地在行人臉上掃視。這樣的人我撿了好幾撥,穿過這條街後離開的方向都不一樣,現在在分工尋找什麼,多半是找人。不知道這和盛櫟不讓人赴什麼人的約會是否有關係。”
他的眼光倒是毒,一眼就看破了這些,隻不過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是陸嶼在聰明也猜不出來了。白亦陵剛想說話,忽然又止住,朝著窗戶口看了一眼。
陸嶼淡聲道:“進來。”
他的護衛尚驍從窗戶口翻了進來,躬身道:“見過殿下。”
他說完之後又恭恭敬敬地同樣衝著白亦陵行禮:“見過白大人。”
白亦陵笑著還禮道:“尚統領客氣了,不敢當。”
陸嶼道:“查出什麼來了嗎?”
尚驍道:“殿下,我們已經分彆派了狐狸前去臨漳王府、桑弘府和盛都督府上查看。桑弘小姐不在府中,聽說是傍晚時分出去了,她的兄長正在書房讀書。臨漳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他的行蹤很隱蔽,暫時沒有消息。盛都督那裡倒是沒什麼異常,一直在跟幕僚喝酒談笑。”
這些消息由狐狸們偷聽,果然事半功倍,白亦陵想著一堆毛絨絨認真乾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陸嶼衝著白亦陵道:“我覺得桑弘蕊有問題。否則她在京都又沒什麼相熟的朋友,這下著雨能去哪裡?不會是約了你……想勾引你吧!”
他最後的幾個字說的很大聲,白亦陵道:“你想多了,她可看不上我。”
陸嶼哼了一聲,吩咐尚驍:“你親自去桑弘蕊的房間裡,聞聞她床榻的味道,然後再順著門口一路聞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去向。”
尚驍:“……殿下,我不是狗。”
陸嶼道:“咱們狐狸也不比狗差,不能輸陣,去吧。”
輸個屁陣啊!你以為哪隻狗會來找咱們狐族比這個嗎???再說下著雨,有什麼味也衝淡了,讓他聞什麼聞!你自己怎麼不去聞!
尚驍的臉有些扭曲,正考慮要不要委婉地罵上兩句,或者向旁邊的“王妃”請求援助,身後的窗戶又是一動,他的好兄弟齊驥及時趕到。
齊驥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殿下,我剛才看見臨漳王了,他正在一邊往城西去一邊哭!”
陸嶼:“??”
白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