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鴻門宴(2 / 2)

這個時候出現的波浪號,就讓人很想給它打直。不過白亦陵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係統掰扯陸嶼到底是“一夜七次”還是“龍精虎猛”,他起的本來就不早,這個時候將近中午,盛昊果然應邀上門來做客了。

昨晚的事情還沒有傳揚出去,盛昊一早就讓人去赫赫驛館打聽了,據說是大皇子一夜未歸,想來已經成就了好事,因此他來到鎮國公府的時候氣色不錯,臉上隱含著一種詭秘的喜悅。

盛冕領著全家人在門口迎接,盛昊笑著說道:“自從我在國公府上搬出去之後,就很少來到這裡了,現在看來,景色如昔啊。”

他雖然在跟盛冕說話,但眼角卻一直看著白亦陵的方向,似乎在觀察他的神情。心中懷了他有可能被高歸烈得手的想法來看,就怎麼瞧怎麼覺得對方眼下青黑,臉色疲憊,細看嘴唇仿佛也有點腫。

盛昊在心裡笑了笑,他並不怕盛冕他們知道,因為在白亦陵的身份剛剛被揭曉的時候,他已經對這個侄子的個性進行了充分的調查。

白亦陵性格剛直,以他的脾氣,越是被高歸烈欺辱了,越是不可能對家裡說。

因為高歸烈是彆國皇子,就算是其他的人知道了,也不能報仇,大家隻是徒然增添痛苦罷了,所以白亦陵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吞。

反倒是自己一會倒可以借機會提點他一下,假裝已經看出了破綻,說不定除了盛櫟之外,白亦陵也會成為他在鎮國公府紮下的一步暗棋。

盛昊在心裡笑了笑,對麵的盛冕已經淡淡地說:“為兄顧念舊情,府裡的一草一木都有當年父親留下的痕跡,因此不願意輕易改動。時候不早了,請進去吧。”

他們到了前廳,紛紛落座,盛季還記著白亦陵剛才說閃了腰的事情,扶了他一把,這個動作本來不明顯,盛昊卻一眼看見了,一臉關切地詢問道:“陵兒這是怎麼了?我瞧著你似乎行動不便,臉色也不大好,可是受傷了麼?”

在座的人當中,除了他和他帶來的妻兒,幾乎已經人人都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眼看盛昊沒有半點內疚心虛的神色,反倒盯著白亦陵這樣問,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這就是赤/裸/裸地戳人家傷疤。

盛楊臉色都變了,氣的差點跳起來,被旁邊的盛鐸手疾眼快按住,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淺笑道:“妹妹,這菜有點燙嘴,你慢慢吃。”

盛楊恨恨地咬了一口:“沒事,我牙口好。”

白亦陵衝著盛昊笑了笑:“多謝二叔關心,隻是練武時不小心閃了下腰而已。昨晚又出去了一趟,沒休息好。”

他說著,舉起酒杯衝著盛昊敬了敬以示感謝,舉杯一飲而儘。

白亦陵的舉止風度翩翩,但在有心人眼中更像是一種強顏歡笑,心中卻估計著不知道如何慌亂了。

盛昊很喜歡這種貓捉耗子般的感覺,道:“你現在還在北巡檢司當差吧,白日裡辛勞,下了衙就應該好好休息,怎麼晚上還不在府上待著,去哪了?”

要是之前大家還對高歸烈的話存疑,想找到一些更為充分的證據,現在聽盛昊這樣一問,再看看他那副誌得意滿的樣子,也就什麼都清楚了。

白亦陵笑著說道:“不管我去了什麼地方,似乎都不關二叔的事。”

盛昊一怔,微怒道:“沒規沒矩的,怎麼說話呢!”

盛楊笑吟吟地說:“二叔,咱們盛家數代勳貴,素來講究禮儀尊卑。今天我父母還坐在這裡,論年紀,你是幼父親是長,論嫡庶,父親是國公府的嫡長子,你卻隻是個侍妾生的。叫你來做客就好好吃你的飯,對著我弟弟管頭管腳的乾什麼?”

他這個大侄女一向如此,但無禮到了這種程度還是頭一回見,盛昊進門的時候原本心情很好,被她這樣一頂撞,簡直是瞠目結舌,勃然大怒道:“你竟敢對我這樣說話,還有臉在這講規矩!”

嫡庶出身一直是他心頭的一道隱痛,盛楊居然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就好像迎麵給了盛昊一個耳光一樣。要不是還僅存一點理智,他都想教訓這個嬌縱的丫頭了。

盛知也憋著氣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叔,你沒聽人家說過嗎?最不討人喜歡的親戚什麼樣?就是到了彆人家裡還有指手畫腳充主人的那一種。鎮國公府已經不是你的家了,你自己盯著我小弟問個沒完,就彆怪我們不愛聽啊。”

雖然以往的關係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是最起碼都礙著他是長輩,今天盛冕這些兒女就好像一個個都瘋了似的,半點臉麵都不留,還字字句句都往人心口上麵戳。

盛昊怒從心起,厲聲喝道:“不識好歹的東西,我本來是關心他的身子,你們要是定要曲解我的好意那也沒辦法,今天就把事情實話實說吧。陵兒,老老實實地說句真話,昨晚去哪了,你敢嗎?”

白亦陵慢條斯理地道:“二叔這是什麼意思,是你府上昨晚遭了賊懷疑我,還是上街碰見刺客了?”

他的意思其實還是諷刺盛昊多管閒事,被人調/教了一晚上倒是還有心情嘴硬,盛昊也算是佩服。

他此時火氣上來,也放棄了用把柄控製白亦陵的想法,一心想看麵前這幫囂張的人滿臉震驚痛苦不已的樣子,冷笑道:“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抵賴,你這孩子真是無可救藥,彆裝了,我都看見了,昨晚你跟赫赫大皇子在城西的一處彆院裡麵私會,是不是有這件事?”

盛冕冷著臉道:“你是如何知道?”

盛昊冷哼一聲說道:“高歸烈到了京都以來,曾經多次光顧過我夫人嫁妝鋪子裡的那家酒樓,一來二去的也算熟悉。我今早無意中碰見了他府上的下人,聽說他昨晚本來招了一個小倌去彆院裡麵,卻不知怎地,我這位小侄子喝醉了酒,自己闖上門去,糊裡糊塗地就被他當成了小倌。”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了停,目光從盛冕臉上掃過去,聲音中帶著勉強壓製住的幸災樂禍:“我聽人家說,陵兒受罪了,大皇子也十分過意不去,但是能怎麼樣呢?畢竟是他自己喝多了酒闖進去的。我剛開始怕你們掛心,沒敢說,本想著先關切一下,但是你們硬要誤會,那隻好把話說明白。”

盛昊終於沒忍住笑了一聲:“大哥,你自己的子女,也應該管管好。尤其是那些小時候欠了家教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白亦陵,白亦陵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把玩著酒杯,心裡冷笑。

這盛昊的後手真是不錯,到時候就是高歸烈占了便宜還要反口說一句自己喝醉了活該,至於那個小黑屋裡發生了什麼,知道的人本來也隻有白亦陵和高歸烈兩個人,他確實百口莫辯。

整個計劃唯一也是致命的漏洞,就是白亦陵不可能掉入這個圈套裡了——就算沒有盛櫟的提醒。

盛昊那句“欠家教”的話剛出來,就連穩重如盛鐸都忍不住了,他剛剛還在一直約束著弟妹不要衝動,這個時候簡直眼睛噴火,將酒杯一摔,眼看就要發作。

這時,白亦陵忽然嗤地笑了一聲,說道:“這麼有頭有尾的,問的還挺詳細。二叔對我的關照,那真是沒得說了。”

他的語氣既客氣又親熱,卻聽的人心中生寒。盛昊微微怔了一下,想著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很有城府,於是也不肯落了下風,同樣笑道:“好說,身為長輩,關心你也是應當的。”

白亦陵笑吟吟的:“我從小是欠了家教,身邊也沒個人指點,二叔這番心意,真是叫亦陵沒齒難忘,唯有一點很是奇怪。”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撐在桌上看著盛昊:“我昨兒有大半夜都在宮裡麵聖,倒是有心見識下大皇子的風采,但實在分身乏術,卻不知跟他共度春宵的是何方神聖,竟然把他迷成這樣,連人都認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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