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送上門的NPC(1 / 2)

大理寺外麵本來有一處極美的荷花池, 然而這幾日秋雨頻頻,天氣驟涼,滿池荷花凋殘大半, 更兼天色晦暗, 雲層堆疊, 淒涼之意也就更勝了。

陸啟剛剛返回京都, 還沒來得及回府, 此時一身素色長袍, 頭發全部被一支木簪高高束起,麵容清減, 顯得他整個人仿佛也年少了幾歲,劍眉星目,俊朗逼人, 隻是臉色沉著, 顯出幾分陰鬱來。

前麵引路的官員小聲說道:“王爺, 白大人這罪名非同小可,但因為沒有最終確定,因此在牢裡也沒吃什麼苦頭,您大可以放心。”

他苦笑道:“隻是……這來探望的人實在太多,臣也是為難,還請王爺您一定要長話短說, 不然出了什麼差錯……”

陸啟心裡不耐煩聽他絮叨, 表麵上倒還是一派溫雅, 和和氣氣地說道:“本王知道, 有勞大人了。”

對方沒想到他這樣客氣,誠惶誠恐,連聲道:“不敢當,不敢當。”

陸啟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過去他也有如同陸嶼一般意氣飛揚無所顧忌的時候,隻是那些少年輕狂已經隨著父皇的駕崩而逐漸消磨掉了,麵對那些猜忌與慫恿,他不能不學會玩弄心計,明哲保身。

他一再告訴自己時機不到,尚需忍耐,因此才會在娶了桑弘蕊之後更加低調行事,甚至決定離開京都一陣子。但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邊剛剛離開不久,京都竟會發生這樣的大事——還有白亦陵,竟然下獄了?

自從上次經曆過那場滿城尋找卻遍尋不到的恐慌過後,他的心態也有些變了,一點點將內心的傲慢與偽裝剝離,留下的是更為直接想要得到的念頭。陸啟沒來得及回府,隻讓人先把桑弘蕊送回去,自己就匆匆來到了大理寺,想要看看目前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畢竟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結果他還沒有進去,不遠處已經有腳步聲傳來,陸啟漠然一望,卻見白亦陵的雙手依舊被拷著,正由幾個人押送,跟在戴瀝身後向外麵走去。

陸啟一下子就站住了,一行人漸漸走近,白亦陵一側頭,於是也看見了他。

兩人的眼神都很複雜,陸啟是因為意外,白亦陵,也是因為……意外。

【滴!臨時道具人物選擇完畢,姓名:陸啟……】

白亦陵覺得肝疼:“停,不用介紹了,他我還是認識的……不過選擇臨漳王當道具人物,你確定他不是幕後真凶嗎?”

係統:【不確定。但目前搜索範圍之內,此人對宿主的好感度最高。】

白亦陵:“……”

係統也知道這事有點坑爹了,討好道:【相信宿主繼續發揮聰明才智,一定能判斷此人是否可信!】

白亦陵苦笑道:“我有什麼聰明才智?要是能判斷,小時候也不會被他騙的團團轉了。再說了,如果他真的就是這整個事件背後的真凶,我乾脆就地將人打死,豈不是所有的事都解決了?”

係統傻眼了,怯生生地問道:【那他……是不是?】

白亦陵道:“停,你甭管他是不是真凶了,我怕你燒壞。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係統呀?”

係統連忙點頭。

白亦陵笑起來:“我記得你應該會算命吧。”

作為一個古代人,他原本不知道什麼叫做係統,隻是靠著過去穿越者留在腦海中的一些印象來使用這樣東西,所以起初也就對它的力量感到十分的神秘和忌憚。

但是經過不斷地接接觸,白亦陵已經成功地學會了反客為主,由被係統發布任務指使,到了解了對方的規則,並利用它來為自己所用。

係統能夠劇透,能夠發表對情節有推動和暗示作用的任務,甚至贈送的每一個禮包也能夠在案件不斷推進的情況下用上。但跟任務相關聯的劇情卻是連它都無法知道的,所以白亦陵經常會根據任務和贈品來揣摩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現在逃生大禮包被他送出去了,係統不能親口告訴他那個禮包裡都包含著什麼東西,這件事會怎樣發展,危機又要如何度過,但是他還可以使用係統的其他功能,來儘可能地在規則範圍內知道更多的東西。

【叮!係統算命功能開啟,扣除500積分。

看相摸骨,測算八字,抽簽解簽,付出一點點,收獲許多多——多種算命方式,任君選擇!】

戴瀝並沒有注意到身穿便服的陸啟,他正步履沉重地帶著白亦陵往大理寺外麵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沒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還是這裡的最高管理者,卻是活生生被跟對方的一番對話給嚇住了,冒著生命危險帶一個犯人去麵聖。

每走一步他都在懷疑自己瘋了,但是每走完一步,他還是帶著白亦陵繼續向前走,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心神不寧,對周圍的異常視而不見。

直到前方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遐光。”

戴瀝心中一凜,抬頭看時,隻見臨漳王竟然向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他從來都不是陸啟那頭的人,心裡頓時慌了,不知道這一碰見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心裡一邊暗叫完了完了,一邊毫不含糊地行禮:“見過王爺。”

白亦陵也跟著戴瀝行了一禮。

陸啟沒顧上戴瀝,上下打量著白亦陵,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鐐銬上麵,十分怪異:“你……乾什麼去?”

戴瀝不知道他這樣問是想做什麼,小心肝砰砰直跳,白亦陵卻是一臉平靜,說道:“王爺,臣有刺傷赫赫大皇子的嫌疑,自然是要被提審的。”

戴瀝:“……”

這才是滴水不漏呢,他也不說誰審,也不說去什麼地方,這些信息都可以由對方自行腦補,哪像自己這個大漏勺,說一句話給人抓住十七八個破綻。

——當然,也不是哪個人都能恐怖至此,給他挑出那麼多的毛病來的。

陸啟眯起眼睛:“所以凶手是不是你?”

白亦陵答得平靜:“臣認罪了。”

不是有罪,不是知錯,是,認罪。

陸啟看看戴瀝,再看看白亦陵,很聰明地想多了。

他雖然不在京都,但對朝中局勢的變動全都能在第一時間牢牢掌握,戴瀝此人好大喜功,自己沒什麼立場,卻十分熱衷於功名利祿,他是大學士丘潮的門生,而丘潮則一直是淮王的支持者。

聯想到不久之前才聽說的,白亦陵刺傷高歸烈是受到淮王指使的傳聞,陸啟的臉色頓時發沉。

他忽然一把將白亦陵拽了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對戴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戴大人,本王有話要跟白大人說,請你稍待片刻。”

完了完了,臨漳王素來跟淮王不和,可是白亦陵卻又是淮王鐵杆,他肯定是不想讓白亦陵麵聖前來搗亂的,這可怪不得自己……萬一白亦陵的事情辦不成,會不會還要發狠殺他全家啊?

戴瀝很慌。

但是他不敢攔著陸啟,隻能拱手道:“王爺,此事不容耽擱……”

陸啟淡淡道:“用不了多久。”

他回答戴瀝的時候,目光已經落在了白亦陵的臉上,片刻後篤定地說道:“你沒有刺傷高歸烈。你不會那麼衝動。”

陸啟一頓,又問:“為何要認罪?”

白亦陵不能跟他解釋,也沒必要跟他解釋,於是聳聳肩,倒是係統突然滴答響了一下。

【警報,高歸烈生命跡象忽然消失,疑因重傷不治死亡!】

白亦陵略微意外,陸啟卻會錯了他的意思,眯起眼睛,聲音中幾乎冒著寒氣:“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陸嶼害怕被你牽連,派人來讓你認罪的吧?他在我麵前信誓旦旦,做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這一轉頭,還不是頭一個就把你給當做棄子了?哼,真是個成得了大事的人。”

白亦陵一笑:“王爺彆羨慕,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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