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人參公雞她嗎?
……
蘇策南這麼做,當然有他的考量。以前在南京那會兒,她是很喜歡林鐸的,不過這些年分隔兩地,感情淡了。
比起沈澤帆這種刺頭,還是知根知底的林鐸更靠譜。而且林鐸真心喜歡蘇青,這麼多年他都看在眼裡。另一方麵,他是真不想和沈詩韻那個□□桶成為親家,那家裡還能有個安寧?而且,就沈詩韻對他那點兒意思,蘇青和沈澤帆在一起也不適合。
當然,蘇青不會考慮這麼多。
因為蘇策南的緣故,連帶著林鐸她也不待見了,總覺得他在蘇策南麵前肯定說了沈澤帆的壞話。
回去後,她叩了門。
沈澤帆從客廳過來給她開,看到她很意外:“小姑呢?她不和你一起去的?”
“被我爸氣走了。”蘇青垂頭喪氣。
沈澤帆納罕,嘖嘖稱奇:“還有人能把小姑這母夜叉轟走啊?”
“你怎麼這麼說我老師?”
沈澤帆忙改口:“口誤口誤。”
進了門,沈澤帆給她抱來了一個暖手枕,把她兩隻凍得紅彤彤的小手都塞入抱枕裡,安撫她:“辛苦了。”
他一哄她,她就滿血複活了:“不辛苦。”
沈澤帆捏一下她的小臉,把唇貼上去。
她的臉也有些凍著了,在外麵被風吹得冷冰冰的,叫他好是一陣心疼。沈澤帆哈氣給她取暖,又幫著搓了搓:“還冷不?”
“不冷了。”蘇青嘟嘴,啄一下他的唇。
沈澤帆笑,猛地把她撲到沙發裡,低頭問她的唇。蘇青笑著躲開,他就飛快去捕捉。兩人玩玩鬨鬨了好久,氣氛一直融洽,直到大門“砰”的一聲彆人碰上。
“鬨什麼鬨?要鬨滾出去鬨!”沈詩韻怒氣衝衝地喝道。
蘇青和沈澤帆忙坐直了,相覷一眼,很識趣地沒問。
等沈詩韻上了樓,沈澤帆才耐不住疑惑問她:“小姑這是怎麼了?”
蘇青皺起眉來:“三言兩語可能講不清楚。”
“那你就慢慢說,說多久我都有耐心聽著。”
夕陽紅黃昏戀,陳芝麻爛穀子那些事兒,叫她怎麼說啊?蘇青有點忸怩,也有些尷尬:“老師,她……她喜歡我爸。”
沈澤帆幾乎說不出話。
蘇青輕嗽了兩聲,寥解尷尬:“就是那麼回事兒。可我爸不喜歡她,喜歡另一個女人,今天我們去找他,他還說要跟那個阿姨結婚,把老師給氣了個半死。”
沈澤帆了然,點頭:“要我是蘇伯伯,我也不喜歡小姑這樣的火爆辣椒,這種老婆娶回家,這不給自己找罪受嗎?”
“你怎麼這樣說?”
“我隻是實話實說。”沈澤帆壞笑,“所以啊,你最好對我溫柔點,男人不喜歡暴躁壞脾氣的女孩子。知道了不?”
蘇青冷笑:“你知道我爸還和我說了什麼嗎?”
“說來聽聽。”他還挺高姿態的,就差往鼻子裡插兩根蒜了。
蘇青嗬嗬:“我爸說啊,這三個月要讓我跟林鐸多接觸,不能拒絕他的追求,最好接受他。他還說啊,你這人不靠譜。”
沈澤帆一聽,立馬就坐不住了,從沙發裡坐直了:“他怎麼能這樣?”
“怎麼不能啊?”他焦急,蘇青就開心,得意地看著他。
沈澤帆刮目相看:“呦,還敢跟我擺譜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漢饒命!”
……
林鐸有些後悔了。
因為,蘇青最近非常不待見他,甚至有些反感。
他找她看電影,她說自己肚子疼,他給她買水果,她說自己不餓,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把水果扔進垃圾桶,還當著他麵兒。
林鐸敢肯定她是故意的。
蘇青像是把小時候深埋在骨子裡那點惡劣因子都激發了,然後一股腦兒往他身上堆,明晃晃地針對他。
蘇青不傻,肯定知道了他跟蘇策南說的那些話。
林鐸一開始還挺有信心的,覺得蘇青就算知道了也頂多是心裡不舒服,不會對他抱有多大敵意。時間過去,她就會原諒他,屬於利大於弊。
可他賭錯了。
沒料到蘇青這麼在意沈澤帆。
“我認輸了。”三個月還沒到,他就去蘇策南那邊出頭喪氣地報了到。
蘇策南彼時在屋子裡修剪一棵盆景,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那小子就這麼厲害?”林鐸也是個青年才俊,心高氣傲,沒想到這才多久,就被人磨得半點兒脾氣都沒了。
蘇策南心裡很意外,倒是對沈澤帆對了幾分好奇。
“跟他沒關係。”林鐸說,“是蘇青。”
“蘇青?”提起這個女兒,蘇策南心裡是又寵溺又無奈的。
他笑了笑:“蘇青怎麼了?”
林鐸歎氣:“蘇青不待見我,我對她再好也沒用啊。”
蘇青這樣的姑娘,彆看平時傻傻的,大事情上看得很清,他存的那些心思她一眼就看透了,肯定就是他在搗鬼,會對他好臉才怪?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低估了沈澤帆在蘇青心裡的分量,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裡的分量。
“我覺得我挺沒意思的。”林鐸最後說。
一場懸殊的戰爭,剛擊了鼓試探了兩槍便探出了對方的虛實,心裡一目了然,聰明人都該知道要放手了。
蘇策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不行就算了,也許,我也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想到了自己。
蘇青的個性,骨子裡和他很像。小事上她從不與人爭長短,可有些事情,關乎到原則的事情,她會固守到底,絕不退縮。
春天快到了,這幾天寒流回溯,卻又下起了雪。
外麵街道上紛紛揚揚,午後雪停了,工人組隊出來鏟雪,蘇策南也挽起袖子叫上幾個老乾部一起下了樓。許閔昌和另外一個警衛在後麵勸,他在前麵打趣他,老許,你是真老了,還揮得動鏟子嗎?
旁邊一堆人哄笑。
豔陽照下,不遠處的人工湖亮得如同一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