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眉開眼笑,省了二十兩銀子:“你果然很喜歡多寶閣!”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楊夕這麼容易知足,一個柳綠衣衫的姑娘看起來就很不高興:
“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要下人給做個擔保,既不用動手、又不用動腦,就收這麼多銀子,是打算敲詐麼?”
景中秀臉上仍是笑:“姑娘果然知己,小王正是要敲詐。姑娘有意見?”
這一路上,景中秀的自稱一直都是“我”。
那姑娘猛的想起,眼前這可是個王爺呢,身體往後縮了縮。
然而還是有不死心的,年紀最長的一個中年文士站出來,“小王爺肯讓我等搭車,此等高義,當真是義薄雲天。不過在下以為,收銀擔保一事,怕是多有不妥……”
聽他這意思,竟然是有一文銀子都不出的想法了。
小侍衛青鋒紅著一張臉,看上去既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景中秀把口袋一收,臉上涼涼一笑:“要是你們一上車,爺就跟你們要銀子,你們給是不給?”
當然是給的。在場除了那個小乞丐,恐怕每個人都會給。
景中秀嘲諷一笑:“爺不缺這個銀子,可爺就是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我家青鋒的修為也是勤學苦練來的,我憑什麼不能拿這個賺錢?想要擔保,就這個價錢,不出錢的滾蛋!”
那文士一噎,隨即惱羞,袖子一揮道:“為富不仁,為富不仁!”說罷,轉身就走,竟然真的不要擔保了。
其他人猶猶豫豫的,大多都最後還是掏了銀子。一顆一品靈石值一百兩,不能不說,敢來修仙的凡人,大多還是身家比較殷實的。
楊夕想了想,追上了那個中年文士:“大叔!”
文士一回頭,語氣衝衝的:“作甚?那小王爺要你來做說客麼?你回去告訴他,嚴文仲這輩子,不管以後修仙成不成,一身本事絕不賣給他們景家!”
“不是呢,大叔!”楊夕軟軟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大叔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說是一個賣饃的見到乞丐快餓死了,就丟給乞丐一個饃吃。乞丐吃了,於是沒有餓死。然後天天都來要,賣饃的說你給我和麵,我就給你吃。乞丐不乾了,乞丐說,你有那麼多饃,為什麼不能白給我一個,你是個壞人!”
文士如遭雷擊,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又看看遠處“寶光閃閃”的小王爺。
楊夕一顆眼珠子烏黑烏黑的,她軟軟的說:“這個故事是一個老道士講給我的,他說人活在世上,不應該不付出代價得到任何東西。您剛剛一不小心,就做了那個乞丐了呢。”
景中秀一邊兒收著他的銀子,一邊兒看著那獨眼的小丫頭追上去和那文士說了什麼,然後那文士彆彆扭扭的走了回來,對自己鞠了一躬,他說:“小王爺仗義相助,在下剛才的話說得過分了。不過在下仍然不能從心裡認同小王爺現在的做法,在下就不用擔保了。”
景中秀眯著眼睛一樂,“沒事兒,我也的確不算什麼純粹的好人。”
那文士搖搖頭,又對他施了一禮,對著楊夕微微點了點頭,一抖長衫,灑然走遠,融入人群。
景中秀悠悠的瞄了楊夕一眼,楊夕呲牙一樂:“能再給打個九折不?”
景中秀一拍她腦袋:“行,小爺看你順眼,直接給你打個八折。”
楊夕瞪著黑眼珠子:“八折是什麼?兩個九折不行麼?”
景中秀——!:艸,你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珍珠遲疑了一下,扯了扯楊夕的袖子:“我的就不用了,還挺貴呢。”
楊夕一愣,拍了拍自己大包袱:“我這裡有好多錢的,你不用跟我見外。”
珍珠卻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清楚,我沒那個進昆侖的命,也吃不起那個苦。我跟你去昆侖山,是因為就像你說的,我從小大認識的,除了你都死光了。我想在昆侖山下找個鎮子住下,離得你近點,你能常來看看我就行了。”
楊夕最後點點頭,心裡麵不是很舒服。
可是最後,景中秀一毛錢也沒有從楊夕這裡得到。因為楊夕身上沒錢,她那些“贓物”還沒賣呢!
景中秀氣呼呼的答應,這個錢等大家都到了昆侖再算。
這座城市是【多寶閣】出力修建的,這楊夕是知道的。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登記處”竟然就是【多寶閣】的一樓。領到這塊牌子,才可以在【多寶閣】交易。楊夕拉著有點不大精神的珍珠,直奔了【多寶閣】的收購處。
豪邁的把大包袱往桌上一拍“管事大叔,估價!”
中年管事被震得胡子抖了一抖,定睛一看:“唉呀媽呀,怎麼又是你?”
楊夕點起腳尖才能看到高高的櫃台後麵坐的人——真的不是她太矮,當鋪的櫃台從來都是很高的——驚喜的道:“大叔,人生何處不相逢呐!您升官啦!”
多寶閣仙來鎮分部的譚管事,昨天才剛剛調到豔陽城總部,高興了還沒有一天,就又看見了這個長腿兒的麻煩。
他憂傷的想:老子一點也不想和你相逢……
隻聽楊夕興衝衝的道:“大叔,您升官了,又遇見我,雙喜臨門,給打個九折不?”
譚管事(—-—):去他媽的客戶是上帝!這兩條到底哪一條是應該我給你打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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