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微垂著頭:“小師兄,你起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咱不給人磕頭。”
高勝寒眉頭一跳,眼梢高高吊起來,心道這東西要是再敢犯驢,我就一巴掌拍死她,五代墓葬我豁出去不要了,愛誰誰吧!
釋少陽沉默著站起來,仍是一臉的激憤之色。
楊夕深深看了邢銘一眼,麵無表情的轉過臉,對著離幻天一眾麵有不忿心有傷感的修士。做出個囂張的冷笑:
“玉長老,你口口聲聲說昆侖霸道,但你顯然還不夠理解昆侖有多霸道!我楊夕若真想殺葉清歡,定然也是一劍直接捅過去,我殺那點擎蒼的嚴楓,也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我家師長可有一點責難我了?你離幻天也未必就比點擎蒼哪裡值錢,背後捅刀子的事兒,可不夠痛快!”
離幻天弟子紛紛激憤,險些就要有人運起神識直接滅了楊夕。
楊夕擺出一臉我就是小,我就是狂,我就是沒腦子不懂事的模樣。
玉機子卻反而冷靜了一下,“你說的的確有三分歪理。”
他閉了下眼睛,又好好的整理了下思緒,離幻天主攻神識,門下修士論起平均的聰明程度,從來都是其他門派望塵莫及的。他剛剛隻是怒火上頭,看不清重點罷了,“清歡是我最靈醒的徒弟,如果你真有能算計她的腦子,也不會親身來找她,還留下血衣這麼明顯的把柄。”
釋少陽臉色一鬆。
躲在人群裡縮頭烏龜的景中秀卻臉色更難看了。
隻聽玉機子說:“清歡的本名牌突然碎了,卻沒有任何景象傳回來。我一定要知道我徒弟是怎麼沒的,所以,你告訴我你當時是找她去做什麼了?”
楊夕特彆想撞牆,自己果然是隻有點小聰明,怎麼費這麼大勁,還是沒能把話題繞出去。歸池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的,離幻天現在看著挺講理,回頭翻臉不認人把真相賣給仙靈宮,坐看兩家生死相搏不,那實在就是他們離幻天的經典風格!
所以,隻能說因為我發現了葉清歡是貓妖,特意威脅她一頓嗎?
可是,回望眾人從樹下一路追蹤而來的點點血跡,懸崖邊上那鮮血浸透的衣衫。
楊夕好似看見了那個嘴碎膽小無利不起早的姑娘,在被人逼到絕路的時候,生怕自己的屍體暴露了族人的秘密,帶著一腔絕望的孤勇、義無反顧的跳下了山崖。
妖物死後,都是會化成原型的。就像歸池的鬼魂,就會化成一隻胖魚一樣。
所以,任昆侖刑堂搜遍整個無色峰崖底,都沒能找到葉清歡的屍首。眾人更是無論如何想不通,若是有人處理了屍首,為何卻留下件衣服?
楊夕一咬牙一閉眼,“是仙靈宮方少謙師兄,威脅我把葉清歡找來給他非禮,不然就要非禮我!”
玉機子雙眉倒豎:“小丫頭你在說笑嗎!”
楊夕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說的是實話,至於方師兄是不是真的要非禮,還是要做彆的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確威脅過要非禮我的,昆侖刑堂可以作證!”楊夕一回頭,精準的盯住一個白麵具的刑堂:“連師兄,是不是?”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刑堂“樁子”裡,苦逼的站出來一個,連天祚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有這麼個事兒……在下還扣了方少謙一會兒……”
玉機子臉色漆黑,雖然昆侖刑堂號稱最是鐵麵,卻也是根本不可能相信這麼扯的理由。
卻在此時天邊響起一聲呼嘯。
一個眼覆白布,腳踏斷劍,怎麼看怎麼窮.逼的劍修破空而至。
那飛劍臨到近前好不減速,伴著尖銳的空氣摩擦聲,堪堪停在玉機子的鼻尖兒前麵。白允浪拱手一笑:“事急從權,玉真人見諒!”
高勝寒眉毛一挑,對著邢銘的方向打了手勢:大白,故意的!
邢銘微微一笑,回了手勢:小四兒,信任,兄長!
高勝寒撇撇嘴,心道我就是不待見他。
釋少陽喜形於色:“師父!”
玉機子盯著鼻尖兒前麵的破草鞋,咬牙切齒:“斷刃尊者不是不管昆侖事物了嗎?怎的又要插上一腳?”
白允浪灑然一笑,大袖一揮,臉上新纏好的白布帶飄然飛起,帶著三分往日不見的灑脫:“實在與門牆無關,是白某天生看不得青天蒙塵,深冤難雪。”
白允浪輕描淡寫的往楊夕方向轉了一下,有點慶幸這丫頭好像長了心眼子,沒有撲過來叫師傅。又琢磨了一下釋少陽,又有點苦惱,為什麼這一隻教了快十年,為什麼修為蹭蹭的往上竄,心眼子卻是絲毫沒見長。
白允浪道:“剛仙靈宮來的時候,我本跟在身後想給他們找點子麻煩。奈何穿梭虛空的本事,白某腳下這柄斷刃也是力有不及。於是等在他們回程的必經之路上,想要打個伏擊,混點錢花……”拍著大腿,笑得好不知羞:“眾所周知,我白允浪一樣雜學都不會,一直是修真界最窮的窮鬼。可我卻發現,他們宮主之子重傷,少了一名弟子,卻非但沒聲張,反而逃跑似的趕路?他們不知何故失了白龍,在下倒是很容易潛到了附近。然後錄下了這個。”
白允浪拋出一個留影球給玉機子,笑道:“真人自己看吧。”
玉機子沉眉斂目,待看完這留影球,幾乎咬碎一口鋼牙。“仙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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