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楊夕卻義正言辭來了句:“窮鬼自重!”
就把他給跳過去了……
楚久隻覺得一記悶棍迎頭擊中了他的一顆俠客心。
說好的義氣呢!
類似楚久這種混跡凡人江湖,行事有如此執拗霸氣的,彆管麵上多麼的好脾氣,骨子裡都還是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這赤裸裸的歧視,當真讓他有點想撓牆。
“不是說要戰一場嗎?”
楊夕:“彼時我尚未發現自身價值。”
楊夕一把推開茫然擋路的楚久:“哎呀你個疙瘩,咱倆啥時候不能打,快起開,彆耽誤我賺錢呢!今天要不打完,萬一他們明天不犯傻了咋辦?”
身輕如燕的跳走了……
楚久:“……”
楊夕從五十七,開始一個一個往上洗,洗到四十九,終於有了點壓力。
對手的身法非常靈活,看得出不知是學了,還是潛心研究過應用的。
楊夕終於不能再一招“纏”字走天下,不得不給了四十九撒了一張“織”字訣的網過去。
而後洗到二十七,戰鬥的時間已經從見麵結束,變成了要一刻鐘左右。
台下的人漸漸更用心起來。
“她能挑到大師姐嗎?”
“能是肯定能,問題是今天能不能。大不了練個三年五載的,她這歲數,誰還能比她發力快呀?”
“歲月不饒人呐……”
台下這幫人議論得正歡實呢,台上的楊夕挑戰到第二十名的,卻突然停下了切瓜砍菜般的節奏,打了手勢:“等等。”
二十老兄是個陣法師,蹲在地上,兩手準備好了開陣,緊張得滿頭大汗。
隻見那小丫頭低下頭去,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昆侖玉牌。
盯著玉牌等了一會兒。
再抬頭卻道:“我不打了。”
人群當場就炸了。這說不打就不打,連個預示都沒有?大家都等著看你超釋少陽呢,好好的局麵,你這麼放棄真的大丈夫?
二十號師兄更是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憋死,“你這什麼意思……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楊夕眨眨眼:“唔,我靈氣不很夠用了,所以不打了。”
二話沒說就跳下了擂台。
剛下擂台就被一把銀光錚亮的大鐵勺攔住了。
岑是苦一手舉著鐵勺,壓根都沒正眼瞧她,慢悠悠道:“天羅絞殺陣,我也是略有了解的。你的靈力,再用一次‘絕’都沒問題。”
楊夕眨眨眼,低頭靠近這位一身食堂土豆味兒的岑師兄,低聲道:“都是好人,下不去殺手。打著束手束腳的,沒意思。”
這個理由,岑是苦倒是更容易接受一些。
風騷的岑大廚吊著眼梢看看遠處,譚文靖幾人攤在地上,還在被昆侖的醫修們努力縫補。除了對這幾個,楊夕似乎真的沒再出過什麼狠招。
岑是苦收了鐵勺,卻忽然一把將楊夕攬到懷裡。一副流氓老大招小弟的模樣,聲音不大:“上次讓你來聚義齋坐坐,怎的一直沒來?”
楊夕被迫欣賞了岑師兄從胸口到臍下一身整整齊齊的好肌肉,“師兄,你先把衣服係上咱們再說話唄?”
岑是苦一愣,樂了,他從來這幅不修邊幅的德行。因為“聚義齋”從沒招攬過女修,這凶巴巴的小東西隔了一年也沒長出個女人樣兒,他還真忘了避個嫌。
不過他隨性慣了,也不在意,手指頭挑著她下巴頦:“怎麼著,小丫頭,你還知道自己是姑娘?”
楊夕撓撓鼻子,一臉認真:“師兄想多了,我就是吃了一年的土豆就蛇肉,再也不想聞土豆味兒了。”
岑是苦被殘酷的真相迎頭給了一個暴擊,僵立當場。
楊夕趁機從他胳膊底下溜了。
結果她這下場實在突然,連剛剛被傷了自尊的楚久都追上來問:“你到底怎麼了?不賺靈石了麼?”
楊夕腳下不停,楚久也一直跟著。
兩人都沒注意,他們正路過一站一坐,兩個披著黑袍子的老男人。
楊夕一邊走,一邊教育楚久:“我說楚久,我覺得你也應該像我一樣,學著長點兒心眼。昆侖最卑鄙的高手說過:慢慢贏才有得賺,一次贏多了,人家就不跟你玩兒了。”
黑袍下的殘劍邢銘一僵。
去看身邊的高勝寒,臉色看不見,那袍子卻是在一直抖,指不定笑成什麼樣兒了。
“老二,我怎麼覺著,這話聽著有點耳熟呢?”
邢銘橫他一眼,淡定的板著臉:“有什麼不對,所以打牌的時候我能贏得大白脫褲子,你就從來不能。”
楚久那邊沒參加過根殿的訓練,卻是不知這出處,正直的楚久完全不能理解這個段數的卑鄙。
“什麼意思?”
楊夕腳步一停,離得兩位黑袍客不遠。低聲道:“就知道你聽不懂這麼高深的說法。簡單給你概括一下,就是要把這一百個台子的高手,像養韭菜一樣養起來。然後長一茬,剪一茬,長一茬,剪一茬。像小師兄那樣,一路打到第一名,韭菜根都刨出來了,哪還有人給錢找揍?”
楚久:“所以你是……”
楊夕嚴肅的眨眨眼:“等過個半年,名次往下掉個幾十,再來剪他們一茬。”
不遠處,尚能聽見的兩個老男人呆若木雞。
高勝寒張著嘴:“韭……韭菜……”
邢銘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前浪死在沙灘上啊,古人誠不欺我。”
楚久還在努力消化這番“韭菜論”,卻忽然見著眼前的楊夕開始搖晃。
“你怎……”
一個“麼”字尚未出口,就見剛剛還大殺四方楊小驢子,身子一軟往下倒去。楚久剛要伸手,卻有旁邊一個黑袍人突然竄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楊夕。
那人伸手在楊夕腰上一摸,撈出昆侖玉牌來看了看了,笑罵:“這小兔崽子,竟然沒一句是真話!”
楚久:這個聲音,怎麼好像撿到自己的大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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