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鸞那擠眉弄眼的姿態,顯然以為自己剛剛已經說服了杜明,而杜明正在執行他們先輸兩陣的計劃。
雲想遊立在中間充當著一個仲裁者的角色,實力更強,年紀更長,他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杜明那是早就打出了真火,拚儘了十二分力氣,哪裡有什麼防水?
不過楊夕倒也沒能真的壓著他打,那小丫頭隻是機靈的把靈絲事先布在腳下,感應到有哪個方向的攻擊,便讓靈絲在那一片都出現,是以顯得很快又能預知似的。
可惜,這種生死搏殺中曆練出的戰鬥素養,並不是隻會鬥毆的杜明能看得出的。
杜明在又一次一劍劈空後,匆忙後退了兩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寧孤鸞從新探討一下他們的計劃,或是撤銷計劃。
他不是寧孤鸞,寧孤鸞那是真心的坑人有癮,杜明完完全全為了錢來的!比起最後真的輸了錢,他寧可這事兒雷聲大雨點小,最後是白廢了勁、丟了臉。
杜明想到此處,轉身要退,一直立在原地不動的矮矬子卻忽然橫身攔在了他麵前。
“還沒打完呢,師兄怎就退了?”
杜明腳下錯步,一個“瞬行”發動,眨眼間出現在三米之外。
他知道這丫頭是不會瞬行的,不可能追得上他。心下剛鬆了一口氣,卻忽然覺得腰間一緊,不好!
一道雪白靈絲卷在腰間,杜明轉眼又飛了回去。
楊夕是追不上他,但她可以把人抓回來。
錯身而過時,杜明的帽兜因為急速而揚起了一點點。因為身高的關係,楊夕仰起頭恰好可以看見杜明小心隱藏的麵孔。
“喲,這不是那天跟著譚欠捅的那位師兄麼?為了騙點錢,您也蠻拚的!”
杜明眼前一黑,心中一片冰寒。
她知道了,所以她真的是故意的。
杜明當機立斷把頭轉向寧孤鸞一邊,想要喊話:“老大……”
楊夕手下靈絲一放,杜明被她直接甩到了街麵上,迎麵穿過三個鬼修的身體。鬼修氣得哇哇叫:“上麵打架的,懂規矩不懂!”
楊夕一笑:“抱歉,打起來沒收住手。”
好在鬼修這麼稍微被穿一下,除了心情不爽,對修為的影響也不算太大。蹦跳著喊了兩句,也就忿忿的走開了。
但杜明就沒這麼便宜了,他渾身僵硬的趴在街道對麵的陰影裡,既動不了也不能說話。鬼力對活人的侵蝕,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能消散。
木眥欲裂的看著對麵房頂的楊夕,明明這個距離看上去隻是一個短小的影子,但是杜明卻覺得那影子似乎在嘲笑自己。
彆慌,彆慌,鬼修不會上杆子撞過來。稍微緩一緩,等老大他們把自己抬回去,就能開口了。
如果真以為這樣就能拖延多少時間,那還真是太天真了!鬼力消散的這一會兒,你最多能再戰一人罷了。
那個短小的影子,也真的很快就離開了屋簷,跟另一個人激戰起來。比杜明還不如的戰力,隻是得到了楊夕單方麵的一頓暴揍。
杜明的知覺在一點點的恢複,可他還是心慌得厲害,用鬼修拖一拖時間?多戰一人是一人?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這丫頭胃口似乎沒有這麼小。她應該是想連戰七人,甚至群戰也沒打算放過的!
一定是我漏算了什麼重要的因素,能影響全局的……
當畫地為牢的碧綠光柱,在眼前徐徐升起,杜明的一顆心,才終於沉到了穀底。
昆侖宵禁……刑堂……
他竟然忘記了這最基本的規則。眼看著另一個兄弟,被虐得慘兮兮的也拋過來,杜明眼中一片死灰。
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死板的昆侖刑堂,絲毫不理扔人下來的楊夕,和頭頂仍在繼續的激戰。
“昆侖宵禁,夜不上街。違令者禁閉。”
眼看著又有兩個兄弟被扔過來跟自己作伴,三個幽綠幽綠的畫地為牢,映著彼此鬼一般的臉色。
“這丫頭怎的這般能打?那天擂台上竟還是留了手的?”
“可她都贏了,把咱們幾個扔街上是作甚?贏了錢還要泄憤麼!”
畫地為牢默認的規則是聲音並不能傳出一丈之外。杜明已經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卻是一臉的木然:“她在,減少群戰的人數。”
“什麼?”
“不會吧!她還真打算群戰?”
後來作伴的二人清清楚楚的在杜明眼中看到兩個字。——“她會”
鼻青臉腫的兄弟忽然噤聲了一個,另一個則呐呐道:“這也,太可怕了……幸好還有老大的殺手鐧。”
杜明歎了口氣,怔怔的有些不自信:“事到如今,也隻能盼著人偶術有用,彆再出什麼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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