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血色戰場四(2 / 2)

修真-師姐的劍 吃書蟲子 9640 字 11個月前

寧孤鸞:“你……你……”

楊夕說到此處,眯了眼睛,摸了摸身邊泥坑裡泡著的胖魚。“寧師兄,人的確是一個善變的物種。可是既然知道他們善變,在知道他們沒有條件再做壞事的情況下,為什麼不留下一種變好的可能呢?

人的生命很短,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並不能搞清楚什麼是對錯。但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是有對錯的,我在努力找到它,我想大多數人也是在找它,找自己心裡的它。隻不過他們可能還沒找到對的,就死掉了。但是寧師兄,你卻根本就沒找,你明知自己是錯的,卻不肯找……”

寧孤鸞這回是真生氣了,連當初被楊夕坑了不少銀子“要錢沒有,要命乾一架”都沒有這麼生氣。

他一扭身就去了旁的昆侖弟子處,直到離開這片戰場,後來好幾個月沒再跟楊夕說話。

寧孤鸞剛走的時候,歸池在楊夕手下滿身泥巴的搖了搖尾巴:“它還是一隻小麻雀,這樣有點可憐。”

楊夕煩躁的抓頭:“我討厭幼稚的爺們兒。而且,我就是這麼想的,這世上有壞人,但肯定更多人是在努力學好的。如果有一個好的門規告訴他們對錯,所有人都會是昆侖。”

連天祚幫楊夕處理了背後的傷口,默默看了看光溜溜的小脊背上,參差不齊的針腳:“這樣……真的行麼?要不還是找個醫修吧。”

“還流血麼?”楊夕問。

“這倒是不流了。”

楊夕擺擺手:“那就行了,一層皮肉而已,又不耽誤打架不耽誤修煉的,找醫修得多少錢呢? ”

連天祚默默把楊夕後背上裂成兩半的衣服也給縫上了。

歸池看了一眼,魚嘴都要愁歪了,他要是有手,絕對不能讓連天祚乾這個。

連天祚又對楊夕道:“你個小姑娘,剛才怎麼能說始亂終棄呢?這對名聲不好。”

楊夕撓撓頭:“名聲又不能吃,再說我當時就想到這個了。萬一北鬥的弟子不給我應聲,也就這個我能自己圓過去啊?”

連天祚愁愁的皺眉:“會嫁不出去的!”

“啥?”楊夕瞪著眼睛:“難道我不說,就能嫁出去?”

歸池:“……彆想那麼多了,嫁不嫁的不重要。”他本意是安慰楊夕。

哪知楊夕大咧咧的點頭:“就是!”

連天祚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白允浪談談……

空間法術施展完畢,一道黧黑的口子憑空出現在眾人麵前。

仙靈宮大長老累得直接往後倒去,幾名弟子連忙把步攆墊到他身下。另外幾人手上拿了個門框樣的法寶,上去固定那個口子。

楊夕琢磨著,問歸池:“他怎麼這麼費事兒?胖池,我看你當初扯個口子可容易呢?”

歸池乾巴巴的:“我當了好多年駕車獸,天天做,熟練了。陸百川是常年不見人的,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出門給門派派做事。法術什麼的,應該都不熟吧……”

“哦~”楊夕百轉千回的應了一聲,“果然是要飛天的豬豬!”

“大膽!”一個仙靈宮弟子突然大喝出聲。一道法術向著楊夕就拍過來。

楊夕一縮頭。

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排著隊已經走得很近了,耳朵好使是能聽到的。

法術沒打到,那弟子還要打。卻有一道沙啞的嗓子輕輕響起:“明凡,三兩句話就大打出手,莫要這麼小氣。”

那叫明凡的弟子幾乎是立刻就停了手,單膝一跪:“是,弟子知錯!”

仙靈宮那位女人一樣頭戴帷帽的大長老,一手掀起了麵紗。露出一張令人驚歎的臉……

白皮膚高鼻梁,眼眸深黑,一對劍眉斜飛如鬢。單看這些,很是英挺的一張麵孔,本不該戴那一層娘們兮兮的麵紗。

可惜,兩顆奇長的虎牙從唇縫兒間冒出來,整個兒的勾住了下嘴唇。這麵目一下就凶惡嚇人起來,說話的時候還要先大張一下嘴,像個要吃人的樣子:“小魚兒,你過得挺好嘛?”

眾人先是被那麵相鎮住。感情這大長老不露臉,不是防著彆人,而是防著自己嚇人啊。

繼而都愣了,互相看來看去:“誰是小餘?”

楊夕懷裡,胖胖的歸池急急地出聲:“陸先生,我是偷跑的啊,你千萬不要拆穿我!”

陸大長老有點二嗬嗬的,聞言大咧咧道:“那你都不來看我,自從當年合道大典,你說你多少年沒來看我了。聽說你變了長蟲,我都沒有見過,你這就又變回去了。”

歸池氣紅了臉:“那是龍!長蟲是蛇!”

陸百川擺擺手:“哎呀,都是長條的,誰耐煩分那麼清楚哇。反正,你要是不來看我,我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去歸自去的洞府喝茶!”

歸池氣壞了:“我答應你,答應你還不行嗎?你快走開,走開!回頭我去找你。”

陸百川堂堂合道修士,就這樣被個笨魚哄滿意了。放下麵紗,倒在步攆上,“退後退後,給出門的小妞兒小哥兒騰地方呢。”

一眾仙道小兵們排著隊往外走,隻有幾個人原地沒動。

連天祚捅捅歸池:“他是人麼?”

歸池正在煩躁:“不然是什麼?\\\\\\\\\\\\\\\“

連天祚:“兔子妖什麼的。”

“……”歸池:“兔子長的是門牙,犬齒長的起碼是狗。”

連天祚:“那他是狗麼?”

歸池:“……不是。”

連天祚想了想,對動物不太熟悉:“狼?”

歸池:“你彆瞎猜了,他從頭到腳是純種的人類,一點妖修血脈都沒有!”

連天祚微微皺了眉毛:“可是,無論長相還是智力,都不太像啊……”

“……”歸池:“他是從小關在洞裡修行,所以有點單純……好吧,其實我也覺的不太像。”

人走的差不多了,連天祚要邁步,卻見楊夕一動不動的釘在原地,竟是個魔怔的樣子,於是伸手捅了捅:“怎麼不走?”

楊夕此時的確是魔怔了,她聽不見外麵的任何聲音,感覺不到周圍的所有環境。一切人、一切物,都在那張犬牙暴突臉露出來時,退化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

雖然年輕了許多,雖然沒有了胡子,雖然修為的境界完全對不上修士,可這世上怎麼還能有第二個人長出這樣一對乍看凶惡,看久了卻覺得有點可親可愛的齙牙。

“老道士……”

一聲輕輕的呢喃,仿佛穿過時間的流沙,掙紮著從記憶深處露頭頭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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