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遠遠的齜牙,一副“你等著,爺早晚來找你報仇”的小模樣。
江懷川問:“什麼情況?”
寧孤鸞一雙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楊夕是人、靈、精三道同修,她這是精道修成,要進階了。”
“那不是好事兒?你怎一臉死了兒子的表情?”
寧孤鸞抬腳把江懷川踹了出去,“你知道個屁,楊夕打算先鑄劍成就靈道,根本就還沒開始培育本命靈草,鬼知道那葉子是他娘什麼來頭!”
楊夕在一片漆黑的識海裡掙紮。
感覺不到任何外界的變化。
我得做點什麼。
不能就這麼等死。
唯一能動的,就是神識了。
她試著把神識的觸須放出去,和一切能感應的東西溝通。
許久,發現這毫無生機的識海,也並不是一鐵板,沒空子可鑽的。
最先回應她的,是“夜行”。
“死吧。”
這是“夜行”給過來的唯一信息。
寶劍太凶殘,楊夕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然後是識海密寶“研神碾”。
“血……血……”
楊夕:……
該說你們果然不愧是我的東西麼?
接著,她又感應到了寄居左眼的,夜城帝君的魔龍。
這貨比較冷靜,隻給了一個字,
“換。”
一差眼的功夫,楊夕好像看見衛明陽站在一個地穴洞口,手腳帶枷,身無長物,麵有傷痕,那拉風的人皮皮風也不知去了哪裡。
一隻手猛推了衛明陽的胸口,伴隨著惡意的嘲笑。
掉落的瞬間,衛明陽微微抬頭,眸色沉靜如水。
楊夕沒太明白自己這是看了什麼。
隻知道自己肉身上那一點包著骨頭的薄皮,估計很難滿足魔龍的一個“換”字。
最後回應楊夕的,是一片模糊的意識。沒什麼具體的內容,就是好像有無限的生機,綠瑩瑩被人看見。
楊小驢子立馬抓緊這棵救命的稻草,勾搭著人家近一點…再近一點…再近………臥槽!
當那片綠色卯足了勁兒,往楊夕腦袋上插的時候,這驢貨終於想起來它是什麼了。
這是離幻天隱藏的妖修一脈,已經死了的狸貓姑娘葉清歡留下的信物。
葉清歡是靠這玩意變身的,楊夕見過。
進來死獄之前,其兄葉清和剛剛找上門,並放下話來,讓自個兒提頭來見(其實並沒有),這玩意兒要是長在自己頭上……
楊夕預感到了自己給一群狸貓做牛做馬的未來……不要這樣Σ(っ °Д °;)っ
血海戰場的天雷淬體,加上知識深厚的歸池在身邊時刻點播。
楊夕全身經脈接近閉死,一身骨肉卻無比的彈性。
多麼好的花盆!
全副肉身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本命靈草的植入,根本不顧楊夕本人的意願。
毅然決然的從頭頂百彙穴,紮根。
細細的根脈沿著經絡一路成長,血肉被強行撐開的劇痛讓楊夕也不由罵了句,
“我這命啊……”
這個過程看在寧孤鸞、江懷川眼裡又是另外的模樣。
江懷川:“腦袋長草,就是這樣的麼?”
“……”寧孤鸞:“你看她腳下。”
雪白根莖從楊夕的鞋麵上冒出來。貼著地麵延伸數米,一直插入夜魔沙蠶死而不僵的龐大身軀。
碩大一座肉山,眼看著從內裡開始融化,乾癟。
寧孤鸞一拍腦袋,大喊一聲,“快搶肉!”
江懷川:“……”
我以為你會更關心你小師妹的。
凡人們怕影響了小仙子“發光”。紛紛從尾巴開始卸肉,幾十個青壯齊齊動手,勉強從楊夕手上搶下了十分之一不到。
一個凡人大娘見楊夕皺眉咬牙,滿頭流汗。
怯怯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汗巾子,給楊夕一點點擦汗。
怎料楊夕就像是個水裡撈出來的,怎麼也擦不乾。
大娘一咬牙,乾脆把人拖到洞裡,扒光了擦。
寧孤鸞直到楊夕被拖走,才反應過來她身邊屏障已經沒了。
“進個階這麼凶殘,沙蠶都讓她給吸乾了!老子當年成人的時候也沒這麼嚇人過……老江你怎麼了?”
“楊夕剛才好像,鼓了一點?”
寧孤鸞一頭問號,“什麼鼓了?胸麼?”
江懷川:“……”
再見楊夕,寧孤鸞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鼓了一點點。
準確說,那不叫鼓了,叫痊愈。
楊夕一身的傷,本來都是被那魔龍的魔氣霍霍的。
半麵毀容,左眼乾癟,左臂斷掉,骨瘦如柴……
而再見到的楊夕,圓胖胖一副臉蛋上,好好的雙色眼睛。
身子也是一副肉乎乎模樣。
而因為不停流汗,楊夕的臉蛋子還被大娘給擦乾淨了。
身上衣服被那草葉子戳爛得不成樣子,大娘一咬牙,把自家孫女扒了,中衣掏出來給楊夕換上。
小仙子還要打架,穿衣褲比穿裙子合適。
一頭早燎焦了的亂毛因為礙事,也被大娘刷刷兩刀削成了短的。
再一見麵,江、寧兩人見到的就是白衣白褲,圓潤的臉蛋上落著,細碎短發,頭頂垂下來一片綠葉的楊夕。
楊夕:“我好容易活過來了,你倆那什麼眼神?”
寧孤鸞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說:“真好了麼?要不要坐下歇歇?”
楊夕:“?”
寧師兄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江懷川捧著肝兒顫的小心臟,默默轉過頭去。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小畜生腦袋上長片葉子,真心萌得老子心臟有點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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