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道友,屍坑中法寶眾多,我們平分如何?”
楊夕的回應是,抽出“夜行”,一個瞬行開過去,當胸一劍。
“都彆動手,我一個人來!”
漫天絲線,在這片不太大的空地上張開。
天羅絞殺陣——織。
看不見絲網,限製了屍修門的行動。楊夕卻在上麵滑來劃去,飄忽如一尾入水的遊魚。
楊夕一劍橫撩,貫穿了兩個鬼魂後,削飛了一具屍傀的腦袋。
“夜行”是一把克製鬼道的劍,楊夕此前並沒有太多的機會跟鬼修作戰。一直把她當作一把普通的,削鐵如泥的利器來用。
邢師叔跟她說過,“夜行”克鬼是因為可以吸收陰力。
楊夕低笑了一下,當今天下最多的鬼修聚集在昆侖。
屍修作為鬼道旁門的一支蓬勃興盛,煉屍門似乎就是最適合“夜行”的戰場了。
夜行果然不負所望,那些鬼仆、鬼倡,基本上一劍過去就煙消雲散。而屍傀什麼的,也根本不用紮在要害上,隻要劃破個邊兒,那些靠著鬼力保持不朽的屍體,幾乎瞬間就按照自然界應有的規律,腐爛流水,甚至化灰。
隻有三兩具比較新的屍傀抗住了夜行的吸收,沒有立馬變型。卻也因為失去了陰力,仆倒在地,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新鮮屍體。
煉屍門的屍修驚駭非常。
屍修說白了是一種類似馭獸師的職業,戰法從來是站得遠遠的讓辛苦祭煉的屍傀們上去打。
可眼下這屍傀一照麵就倒,一沾邊兒就爛,如何讓他們不恐懼?連配合偷襲的鬼魂也被“收”了去了!
不少本就是被拉來的人,不由掉頭想跑。
“探照燈”墨雲高聲呼喊:“彆慌,她手上那劍有古怪,但那劍傷不了我們本體!”
一定程度上,他說的沒錯。屍修隻是一種職業,並非鬼修那樣是個種族。他們的本體,畢竟還是人。
但是……
幾個修士見狀停下撤退的腳步,抽出屍修都有的短匕,衝上前試探著跟楊夕肉搏。
楊夕在那一瞬間腦子裡過了無數個應對,天羅絞殺陣?藤條?還是乾脆給一拳?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最打臉的方法,一劍刺過去,血肉崩裂,把兩個屍修穿了糖葫蘆。
楊夕歎氣:“它畢竟是把劍呐……”
當所有屍修倒地咽氣之後,楊夕掂了掂手中的“夜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沉了不少。
收起天羅地網,媚三娘這才緩步過來,“你把他們都砍了,誰來開屍坑?”
楊夕道:“我忘了。”
眼前小寺廟似的建築,繚繞著氤氳的香火。
朱紅磚牆,白玉琉璃瓦,很漂亮。
楊夕說:“既然是坑,肯定在地底下,那就把地上拆了吧。”
被人壓著的青羽一聲悲呼:“不,我給你開——”
可楊夕三顆爆炎蛋已經甩出去了。
“轟”“轟”“轟”
精致華美的磚瓦,土崩瓦解成一片斷壁殘垣。
最終,幾十個人用十分暴力的手法,連挖帶炸,在隔著那小廟三五丈外的地皮上,開出了一個洞。
裡麵空間極大,隱隱有淡淡的腐朽味道傳出來。
這洞顯然不是正門的所在。
楊夕看了那洞口許久,不見人影。
於是開口對著洞中:“殷掌門在嗎?”
帶著回音的腳步聲,伴著一個沙啞帶著氣喘的嗓子:“煉屍門滅了嗎?”
楊夕看著那洞口下,挪過來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不知他本來有多大,可他現在的麵貌看起來,五十歲也不止。
常年的屍氣感染,陰力浸體,他臉上浮現出一層死白,兩腮還有突起的青筋。
不知他這些年吃什麼,楊夕想。
“還沒,不過快了。”
殷天齊迎著忽至的光明,對著許久不見的光亮眯起了眼。
“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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