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粗粗掃了一眼,都是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孩子,還有一些麵色驚恐的女子。
楊夕沒說話,夜行狂吸陰力的時候,她就料到了。
薛無間卻深深的皺了眉。
楊夕詫異:“先生?”
“你過來。”薛無間臉色陰沉的看著釋少陽。
釋少陽對於這種師長範兒從來比較怯怯:“先生,他們都是沒什麼戰鬥力的……”
薛無間根本不就這個問題跟他糾纏,隻是問他:“你打算用多少人看守這些俘虜?”
釋少陽直接就懵逼了。
薛無間又道:“兩千個俘虜,我們手上說是有兩萬多人,但真正可以信任的隻有你原本帶的八千多人。你打算再分出一千個去看俘虜嗎?”
釋少陽臉色漲得通紅:“我已經,已經封了他們靈力,三二百人應該夠了……”
薛無間則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已經打贏了,接下來兩天隻要坐著等著人來接就行了?”
釋少陽的表情,顯然他就是這麼想的。
薛無間於是道:“那你告訴我,如今這座海島上,防護陣已破。我們要怎麼抵禦海怪突然來襲?”
“用人力巡邏防守……”釋少陽忽然結巴了,那些死獄凶徒去巡邏顯然是不靠譜的,“先生……”
薛無間歎口氣,索性一氣說出來:“不隻是海怪,還有人。我們一天就打滅了煉屍門,不可能沒人發現,就算煉屍門自己的長老被拖住了,就算蓬萊合道被拖住了,你可不要忘了,這裡是南海,我們是身在敵後。四麵八方都是敵人的盟友,我們正在被包圍。”
釋少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慚愧道:“先生,少陽知錯。”
薛無間卻並沒有就這麼放過他,他不是白允浪,訓個小輩還給留麵兒。
“而且你到底明不明白什麼叫屍修?屍修向來不強,但他們絕對是戰場上最麻煩的敵人。一旦我們和新的敵人開戰,彆管是我們的死屍還是敵人的死屍,不論他是十歲的屍修還是練氣的屍修,一個法決掐過去,站起來就是一片的敵人。”
“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敵人來襲,你想怎麼安置這批人?等昆侖來接應的時候一起帶回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滅了人家滿門呐!你當都是死獄那群臭不要臉,半點立場都沒有的喪家犬嗎?還是你打算回去也後也分出一千個昆侖來,每天盯守他們?”
釋少陽臉都白了,雖然邢銘也常罵他,但那種挖苦的罵法,反而不像薛無間的就事論事,這麼的令人難堪。
可薛無間還沒有說完,“然後,你留下一群女人是想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死獄那群沒一個好東西?沒有女人也就算了,現那群死獄的人渣要是瘋起來,你是殺誰?你那八千多個遊擊隊員,夠不夠死獄一萬兩千個瘋子拚的?”薛兵主這麼厚道人,竟也忍不住譏諷起來:“那些人對你昆侖可沒什麼好感,正憋了渾身的勁想要鬨事,你可真是人家瞌睡你給送枕頭啊!”
不但釋少陽麵紅耳赤,連楊夕都愣住了。
楊夕不禁道:“如今他們還要等著昆侖的接應,說不聽命令我信,真的造反,不至於吧?”
薛無間卻搖搖頭,道:“這場仗,贏得太容易了。”
楊夕和釋少陽都懂了,贏得太容易,以至於兩撥隊伍,並沒建立起什麼同生共死的感情。以至於這些人很可能沒什麼危機感。以至於他們很可能沒太瞧得起昆侖的接應,極可能有膽大之徒認為憑著自己也是可以走出南海的。
釋少陽緊張道:“先生,那怎麼辦?”
楊夕果斷請命,認真道:“我現在去把他們都剁了!”
薛無間一巴掌抽在楊夕腦袋上:“剁了!剁了!你腦袋裡就不能裝點正常的辦法?大都打完了,再說殺俘,你當少陽帶的那些修士能乾?”
楊夕真不知道了:“那怎辦?”
薛無間心中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白允浪可真是個能人!
最終薛兵主打發了二人,道:“交給我吧。”
當夜,駐紮營地的俘虜們,因為看守不利,造成了俘虜叛逃。釋少陽帶回來的千多個俘虜,集體駕船逃走。一同叛逃的還有一千多個俘虜。
然而他們的船剛開出二三裡,便忽然爆炸沉海。
那一段海岸,恰好是楊夕帶人巡防。
楊夕沉默的看著海中撲騰的幸存者,最終沒有允許任何一個人上岸。
楊夕對著自己水中的倒影,用手一戳,臉就碎了,剩下一圈波紋。悠悠的蕩開。
“你個自作聰明的,學著點吧!”
剩下的兩萬多人,於第二日清晨開拔。
離開煉屍門所在海島,回到死獄眾人最初登陸的岩洞。接上當初留在此地的凡人,以及巨帆城居民。
向北挺進,遇到蓬萊係修士的營地,就一路踹過去。但始終保持大軍在移動之中。畢竟像煉屍門那麼大的營地,到底是很少的。
期間,又經曆了三次死獄凶徒暴動,連殺帶叛,死獄出來時的兩萬凶徒,銳減至一萬三千。
釋少陽手下,基本無減員。
巨帆城逃難人士,由三千減至兩千三。多是藏匿起來,不願再冒生死的危險了。
一路瘋狂的戰鬥,堪稱大逃殺一般。人困馬乏,終於迎來了約定好的第三日子時。
值得一提的是,期間楊夕翻過自己的昆侖玉牌,發現了“昆侖我最大”發來的信息。
楊夕覺得這人挺逗,順手回了一句:
“沒見過吧?傻了吧?開辟新天地了吧!長不長見識?”
然後丟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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