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魔性的森林二(1 / 2)

修真-師姐的劍 吃書蟲子 9351 字 11個月前

楊夕又一次放出了靈絲,去人偶一棵樹。

依然是那種雙眼無處不在的錯覺,這微妙的視覺感受傳達到大腦,並不是一個個視角平麵的簡單疊加,而是會讓人的大腦瞬間對這片森林生成了一個平視角度的立體認知。

如果這個時候給楊夕一支筆,而她繪畫的技巧又足夠靠譜的話,她差不多可以馬上畫出這森林的地形圖——精準沒有死角的。

可她依然無法判斷樹林的中心是不是比外麵的時間流逝更慢。

整座森林裡,沒有任何一隻動物。

楊夕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座森林必須沒有動物。

越往深處的樹葉越趨於靜止,即便放在任何一個不大通風的樹林都是正常。沒有蚊蟲,沒有虎狼,沒有禽鳥。就看不到任何可以對比的動態物體。

整座森林安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墓,亮藍色帶著淺紫點綴的墳墓。

真是精致而美麗的棺材。

楊夕的思緒沉了沉,基本上已經相信了瘦師兄的判斷。

如果他們眼前有一隻蜜蜂,身後有一隻蜜蜂。視力足夠敏銳,或者擁有千裡眼技巧的人,就可能會發現,前方的蜜蜂在一息時間內振翅的次數,普遍比身後蜜蜂少上一百次。

這本來是永不會被發現的秘密,但是此刻,樹林的深處,居然留下了一個活人。

連天祚的方向,楊夕把“目光”無限的向著那個方向探去。

鐵搭一樣的男人,已經結束了轉圈兒。

極其緩慢的坐下來,臉上繃起凶悍的肌肉,紅著眼圈兒,卻看起來有點單純的無助。

可是皺起的眉峰,緊攥的拳頭,都透著股非要乾什麼的狠勁兒。

“連師兄,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楊夕喃喃道。

連天祚卻猛然回過了頭,不,說是猛然,其實楊夕何以清楚的看見他先轉了眼球,再動了脖子,粗壯的脖子上一條接一條隆起的肌肉群。

“誰?”

聲音倒是清晰的,帶著些許隔絕水下似的窒悶感。

楊夕一怔,“連師兄,你能聽見我的話?”

連天祚極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單手扶地緩緩站起,驚怒驚覺的表情慢放成一隻樹懶,顯得有些呆萌。

“什……麼……東……西?”

“出……來……一……戰!”

“不……要……躲……躲……藏……藏……的”

“……”楊夕恍然意識到連師兄似乎真的能聽到,但是她聽到的自己說話很可能是非常快聽不清的。

她很關心連師兄遭遇了什麼,可如果按照自己聽到的連師兄說話的速度來講,隻怕一天時間都不夠弄清現狀。定了定神,楊夕用極慢的語速,從識海裡散發意識:“我……是……楊……夕,連……師……兄,等……我!”

她清楚的看到了,連師兄的表情由警惕轉化為了不敢置信的驚喜。

識海中一陣陣刺痛,楊夕斷掉了人偶術的連接。

兩眼陣陣的有點發黑。

一隻大掌按在楊夕的後腦勺上,溫暖的力量如潮水般一遍遍洗刷楊夕的識海。抬起頭,看見瘦子師兄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你們昆侖那位師兄留給你的靈魂印記,還沒有完全融合。你不能這麼強行動用,再急也不行。”

楊夕心中五味陳雜,既為了瘦子師兄的關心而溫暖,又因為想起焦則就心口兒疼得難以呼吸,同時又慚愧於自己的不理智。

最終低下頭,萬分慚愧的說了一句:“謝謝師兄。”

瘦師兄清淡的笑了一下,他幫這個小姑娘從來也不是為了圖一個謝字。隻是有些事,自己不再能做,唯有托付給這些尚有衝勁兒決不後退的晚輩們。

目光飄向了遠處,他淡淡的問:“結果如何?”

楊夕道:“師兄的猜測沒錯,這樹林的時間流速有問題。大約……”想了半天又覺得自己估算不準,就模仿連天祚說了一句:“這……個……速……度……”

瘦子師兄沒什麼表情,抬起右手兩根手指,輕輕刮了刮“新剃的”光頭,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哦。”

楊夕:“?”

這就沒了?等等,不是起碼應該告訴我一下這有什麼影響,或者吩咐我做點什麼麼?這個套路不對,瘦師兄。你連鄭重的表情都沒給一個。

目光下意識的就跟著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挪到那顆閃亮的光頭上。

總覺得……那保養良好的指甲,瘦師兄是個關於養尊處優的人。包括這一路行來的所有慕天而睡,席地而坐。他良好的教養和大局為重,不曾像中二氣爆棚的衛帝君一樣諸多要求。

可是楊夕這麼缺心少肺,都能明顯看出他在忍耐。

還有這個不經意時流露出的搔首習慣,楊夕悄悄比了比自己的腦袋,算算位置。好像是扶正鬢角上的什麼東西。

那裡原本應該有什麼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陰家兄弟為首的刨坑小隊終於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陰家老大一臉陰沉走過來:“瘦子大哥,挖出的東西有點奇,你來看看吧。”

瘦師兄微一點頭,低調而客氣。卻並不為這突然的尊敬而有任何的誠惶誠恐。

經見過大起大落的人,不至於。

起身撣了撣衣擺,遞了楊夕一個眼神,才往那挖出來的樹坑走去。

楊夕會意,連忙跟上。

然後她就被震驚了,自從進了這雲家秘境,楊小驢子就一直為被雲家那深淵一般的底限無數次頭皮發麻。

殘忍,暴虐,邪惡,陰險,草菅人命,令人發指……

楊夕所知道的所有可以用來形容罪惡的詞句,都不足以表達她看見那些東西時幾乎衝口而出的罵娘衝動。

“操!”金鵬這是直接就罵娘了。

陰老二跪在書邊兒上,相對單純的兩眼都是幾乎被憤怒衝暴的血紅:“都他媽的狗畜生!”

女修的心思通常容易傷感些,兩個跟著挖掘的女體修,一個站著一個如陰老二那樣跪著,已是淚眼盈盈了。

他們一共挖開了十顆樹的樹根。

準確的說,那還並不是樹根,向下挖掘十米,埋在地下的依然是有斑駁樹皮的,粗糙的枝乾模樣。

這也側麵證明了瘦子師兄的猜測,這樹林的下方很可能是連起來的,並沒有單獨的樹根,而是不知向下深紮了幾百米之後,很可能會細密的交織成一道根係。

可就是不到十米的地下,甚至還不是樹根。

每一棵下麵,都有一個被寄生,被吸乾得隻剩皮包骨頭的……人。

大約,那還算是人吧。

須發皆落,皮膚滿是乾枯的皺褶,連骨骼都退化蜷縮起來,一個個嬰孩大小,姿態扭曲,卻有成人大小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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