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陰大說:“但也有不少人根本沒什麼寶貝可拿。比如我們這樣的體修,死胖子給我們治好手腳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全盛時期的戰力了。”
楊夕詫異的看看陰大,又看看陰二。
陰二臉上浮現出一個羞惱的表情:“我們散修,當然沒有那些大門派的弟子實力強。”
楊夕打斷他:“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既然你們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雲家手裡,我們往回帶東西,又肯定不會優先靈石丹藥之類的。那你們為什麼要去?”總不能是想發橫財?
不可能。
這想法在楊夕腦子裡盤桓了一眨眼都不到,就被楊夕清出去了。
她跟陰氏兄弟也算相處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不敢說了解,起碼是熟悉。
這對兄弟廣結善緣,人品過硬,道德底線相當高。
雖然很多時候兩兄弟抱團,不太愛摻和旁人的是非,但需要出力的時候甚至不用人多勸一句。不懼危險,當仁不讓,並且憐憫弱小。
幾乎可以稱之為高尚。
所以,為什麼?
“他想出點力。”陰家大哥答道。
陰二幾乎是同時出聲的:“我想保護你!”
“……”陰家大哥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麵無表情站起來,一腳把他親弟給踹翻了。這才憋著一腔壓抑的火氣,對楊夕道:“差不多吧,這慫貨非要去。你就把他拴褲腰帶上,當個吉祥物帶著吧!”
楊夕整個人都震驚了。
看看陰大哥漆黑的臉色,又轉過頭看看陰二漲紅的麵孔。
心裡輕聲道:哎喲,他居然真的喜歡我哎……
少女所獨有的小得意,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
咕嘟咕嘟的,冒著嬌憨的傻氣。
不過很快就被楊夕壓製住了,她把目光鎖在陰二身上,後者縮頭縮腦的不敢看她,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被他哥揍怕了。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去了。那邊危不危險誰也不知道。我們這第一路人馬,就相當於敢死隊,其他人去是為自己,死了也怨不得誰。但你要死了就是因為我……”
楊夕頓了一頓,審慎的斟酌了一下用詞:“這還不是一個,必須要有人犧牲的形勢。”
陰二跳起來,急赤白臉的辯解:“我又不是要替你去死,我是想保護你不死!”
楊夕皺了一下臉,覺得自己這時候要是說,真要遇著必死的情況,憑你也護不住我……這有點太過分了。
說這話的需要被人道毀滅。
跟楚久那疙瘩一起!
沒等楊夕尋思完,一直很冷靜的陰大哥又開了口:“你們帶著這把黑劍,私庫裡有連先生的本體。找過去倒是容易了,但是回來呢?”
楊夕沒懂,怎麼去的怎麼回來唄。
陰大沉聲道:“萬一這邊有什麼變化,大夥兒臨時轉移了怎麼辦?”
楊夕好像懂了!剛才他們兄弟始終提的是陰二跟著去,“難道你們……”
“他跟你去,我留在這裡,保持聯係。”陰大哥波瀾不驚的看著楊夕,“無法被屏蔽,無法被打斷,無法被偵察,你們用得上。”
雖然早已猜到,可這猜測本身就令人無比震驚。
“類似雙胞胎之間的同步感應?”
“差不多吧。”陰大哥含糊不清的應道,同時敲了一下弟弟的頭,沒讓他詳細解釋。
楊夕猶豫了很久。
最終,潛入私庫的秘密小隊當中,到底加入了一個姓陰的二貨。
一邊在人群的最後方偷偷整隊,楊夕一邊心想:萬不能讓這二貨掛了,壓力好大。
不曾想,出發前意外多多,真正接近私庫的一路,卻出奇的順利。
這首要歸功於,把自己埋起來好好反省過,所以終於靠譜了一次的“連師姐”。
連黑劍帶著楊夕他們兜了一個圈,借著楊夕的離火眸,繞過了天羽軍隊藏在空中雲朵裡的崗哨。一路行來,除了那個自稱老身的寡婦姐姐,因為裙子太長絆了個跟頭之外,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險情。
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一座火山口旁邊。
“連師兄,你確定雲氏私庫在這底下?”楊夕十分不信任的看著漂浮在眼前的黑劍,“這底下就算能建起個庫房來,入口也不該是在火山口裡吧?”
黑劍有點蔫耷耷的,似乎自己也不太信任自己了:“感覺通道是一直往上的,要不,我讓本體飛出來試試?”
“有沒有可能是障眼法?”
“不是,這岩漿都是真的。火行靈氣很暴虐,不比其他任何一個火山口更弱。”先前那個絡腮胡盤滿麵孔的漢子,說得很肯定。
他是眾人裡麵火係法術最好的,彆人也不會比他的判斷更高明。
“我去試試!”穿儒衫的修士站起來,在地麵上拍了一張符籙,“一炷香之內我沒回來,撕碎這張符。找個氣候宜人的地方埋下去,記得給我澆水……”
這手段可就有點犀利了……
“炎山秘境裡可沒有氣候宜人的地方。”有人提醒他。
那修士卻已經走出了他們藏身的掩護,熱浪撲麵而來。
“無所謂了,”他說著,“總得有人去試試,我去還有個希望。”依稀是輕笑了一下,“我也就剩這麼點手段,還能獻醜了。
“等等!”楊夕忽然出聲,“有人出來,全趴下!”
眾人連同那儒衫的修士一起,迅速臥倒在地麵上。一路走來,年輕女修“千裡眼”的本事眾人已經紛紛領教過了。
那不隻是看得遠,須彌芥子,簡直沒有她看不清的。
隔著萬頃高空,同時看清十幾個藏在不同雲朵裡的天羽修士向哪個方向轉頭。
儘管楊夕反複強調自己是個人,純的。
眾人依然對她可能是一個蒼蠅修成的妖這件事,保留了發表意見的權力。
楊夕透過火山岩的空洞,盯著火山口的邊緣。她自己也感覺到,築基之後離火眸似乎變得更強橫了,而體內靈力反而沒怎麼見長。
至少不如傳說中應該增長得那麼多。
“兩個人,好像是出來解手的。”楊夕低聲跟同伴們轉述,“他們在聊天……大胡子,把我舉高一點,我要讀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這你都能看清?”
“比看雲裡的士兵轉頭容易,”楊夕笑著應了一句,湊近一個最大的火山岩孔洞,“他們說……都吃了五年散功丹了……還要遠遠的押到這兒來……難道害怕他跑了……”
“不是怕他跑……是怕旁的人看見……他是談判的籌碼……”
“大門派的高徒……又是那麼個家世……當接班人培養著……沒準有用……”
說著說著,楊夕忽然住了口。
眼睛離開了岩石的貼麵,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坐在彆人的肩膀上。
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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