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偷渡客二(1 / 2)

修真-師姐的劍 吃書蟲子 8496 字 11個月前

誅邪榜第三的楊夕,被大行王朝的軍隊控製住, □□在了空港的一間名義上並不存在的監室裡。

夜城帝君衛明陽與逍遙王景天享拍案而怒, 不依不饒。

沐新雨握緊了自己的方天畫戟,暗忖要趁著衛帝座拖住逍遙王的時候, 偷偷去把楊夕救出來。

景天享突然下令拿人, 衛明陽卻沒動手。

沐新雨望著窗外漸深的夜色, 漸漸地想,帝君答應過幫她找楊夕, 那時他們剛從災難裡一起出來, 是個人都會有些義氣的。可義氣, 並非主宰人一生選擇的根本……

風雪之中步步踟躕的時候,衛明陽就已經有過後悔的意思了。

後麵的事, 她不能指望這個人。

夜色隔著一程窗欞,爬不進燭火煌煌的內室。

景天享與衛明陽隔著一張桌子,緩緩的道來:

“梁仲白,成為我的門客, 乃是因為家道中落。說起來,梁家的衰落幾乎是京城裡的一段笑話。”

“三十年前,京門公子梁仲白,拋下妻子家族,跟一個女奴私奔。梁家乃是數代單傳,且主家修真子弟亦少,分家卻出了金丹的能人。梁仲白這一走,很快就分崩離析,父王母喪,隻剩下一個寡婦守著。我兒景中秀,憐那寡婦貧弱,便收了她住在家中,反正京門中沾親帶故的多了,誰家的院子還沒住上幾個窮親戚。

“本來這事也就是有些唏噓,然則事情的發展很出人意料,那梁仲白在離京十年之後,居然帶著一個小女孩回來了。”

衛明陽並不耐聽他說這個,隻道:“我不關心那姓梁的是什麼人才,也不在乎你大行朝堂上的仙凡之爭。我隻問你,我夜城飛舟上的人,景帝的門客上來就打,你逍遙王爺說扣就扣,我夜城在你們眼裡到底是個甚?”

景天享隻看他一眼,淡淡繼續:“那個小女孩,就是公羊簡的夫人,梁暮。衛帝座肯坐下來聽我說一句,我也就跟衛帝座交實底,密室裡關著的那丫頭,如果是昆侖楊夕,於情於理我大行跟昆侖的關係,見了人沒有道理不給送回去。如果是公羊氏之妻梁暮,那便由我帶回大行,公羊氏的後宅不小,也算一個安全的終老之所。除此之外,並無第三個選項。”

沐新雨在聽說逍遙王竟然打算將錯就錯,把楊夕就當成梁暮,幾乎不敢置信的猛然抬頭,直瞪著這個全大陸仙凡心中的英雄好漢,握緊了雙拳張口欲言。

景天享卻隻是看著衛明陽,不疾不徐的道:“衛帝座,景氏能給你的麵子,僅止於此了。對大行王朝來說,夜城當然是重要的朋友,但總不會越過了昆侖去。”

沐新雨瞬間便覺得被抽空了力氣,扼住了咽喉。

朋友?

若真以昆侖做朋友,如何說得出這等瞞天過海的辦法?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的舊世界又裂開了一塊新的碎片。

昆侖和大行王朝之間,並非朋友,而是盟友;本無兄弟,而隻是邦交。

這本是十分顯眼的事情,偌大勢力,哪裡是情誼二字可以相連?她本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卻愚蠢得從未看清,幾乎貼在眼前的,真理的光輝之下蔭藏的真實。

那冰冷的,殘酷的真實。

衛明陽說:“送回昆侖,或者當成梁氏?景王爺這兩個選項未免……”話到此間卻忽然神色一動,衛明陽銳利的雙目直直盯向了房間的一角。

景天享靜默著沒動,沐新雨跟著望過去,卻見那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衛帝君?”

衛明陽忽而微妙的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垂下眼睛,轉回了語氣,接上剛才的話:

“景王爺這兩個選項,未免太低估了誅邪榜第三的危險性。想那楊夕,萬軍陣前斬首幾十名金丹,昆侖戰部壓城,亦不能攔。昆侖掌門親出懸賞,昆侖刑堂堂主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我們既然救她,怎可能讓她陷入此般死地?

“至於讓她就勢回大行王朝,逍遙王,我知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外乎是盯上了這畜生的戰力。但你要摸摸自己的斤兩,昆侖都受不住的東西,你們能不能駕馭?你們六百年前打過那僵屍的主意,結果要不是花紹棠出手,大行王朝還姓不姓景,逍遙王你敢打包票嗎?”

逍遙王景天享,麵無表情的看著衛明陽把話說完,淡淡道:“勞衛帝座替我大行景氏操心了。”

隱蔽的密談小屋之外,院牆與房間牆壁的夾縫中,拐角之處。

楊夕兩手滿是鮮紅,靜靜站在月光的暗影裡,無意識的在牆壁上按出一道鮮紅的手印。

原來我是昆侖的敵人……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靜靜的想。

原來我本是個殺人無數的惡徒……

她隔著牆壁,左眼中有一團幽幽的藍火若隱若現,那牆壁在她眼中如同透明。她看得見屋裡三個人的神情,聽得見屋裡三個人的談話,也看出那個黑色法袍的短發修士,剛剛那一眼望過來,似乎是與自己對上了的。

她甚至還能看見,屋子的另一端,小院正門的方向,有一小隊大行王朝的士兵,正在飛快的趕來,臉上帶著驚慌焦慮之色。

去昆侖受死,還是去大行王朝受縛?

那個被稱為逍遙王的權貴說,自己隻有這兩個選項。

可是她哪一個都不想選。楊夕輕輕的抬起頭,月光輕薄的散落在她年輕的臉上,透著一點滄桑的歲月靜好。

一身血淋淋的衣衫,她的神情卻十分平靜。

淡淡出一口氣,楊夕翻過院牆而出,融入了茫茫漆黑的夜色。

翻越牆頭之時,她最後回頭看了屋內焦急的年輕女修一眼,便走了。

那一小隊大行王朝的士兵,驚慌的破門而入,四五個人刀槍劍戟的闖進了這密談的小屋。

沐新雨心中一驚,方天畫戟入手,當場站起來指住那幾人:“景叔叔這是談不攏就要動手嗎?”

衛明陽坐在原地巍然不動,皮笑肉不笑的背對著門口,麵對著逍遙王:“王爺您這手下是要造反了?”

逍遙王景天享平靜接過這兩人有意無意的責問和諷刺,抬眼看著闖進來的人,隻見那幾人的鞋子邊角都見了血,仿佛屍山血海裡趟過來似的。

眉頭也不皺一下,隻是道:“什麼情況?”

為首一人用陰沉的臉色,壓抑了雙眼中的驚惶,低聲道:“王爺,人販屠光了密室全部的看守,跑了。”

“什麼?”回答他的,是三個人脫口而出的和聲。

“空港監室,血流成河。三百空港守衛,五百大行軍士,在我們察覺異樣趕到的時候,伏倒一地,血流漂杵,狀若森羅……”

眾人趕往監室的時候,衛明陽避開了旁人的關注,低聲在景天享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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