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八福晉應該是有所收斂,沒再把自個兒當成主人家,不過說話做事還是透著一股子熟稔勁兒,好像兩家關係甚是親厚一樣,彆提讓人多彆扭了。

比起八福晉來,真正讓毓秀覺得關係親厚的還是七福晉,兩個人都已經商量著一塊兒做生意了,兩個人的嫁妝裡頭都有鋪子、莊子,也不缺可以使喚的人,兩個沒有生養,也不得寵的女人,平時的日子彆提有多無聊了,琢磨著做個生意也不錯,賺了就不算白忙活,賠了也能賠得起。

皇子福晉手頭還是挺寬裕的,不像這些阿哥們,手裡頭的東西不多,雖說有二十三萬兩的安家銀子,但著實是不經花,胤祺不需要用銀子去積攢人脈,但光是這座府邸修改加上布置,就已經花去了10萬兩,出宮以後,人情往來要花的銀子也會更多,所以皇子阿哥也是窮人。

後院因為有了八福晉,大家都不怎麼自在,八爺的處事手段就高端多了,溫潤如玉這四個字可不是白說的,接人待物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一派君子風範,正是因為如此,哪怕八爺的親額娘地位不高,辛者庫出身,至今都隻是個貴人,但卻是年長的阿哥裡頭最有人緣的一位。

所以胤祺哪怕因為老八的事情跟胤禟鬨了矛盾,但是對老八卻沒怎麼遷怒,甚至還有幾分佩服,平心而論,如果他站在老八的位置上,絕對做不到這個程度,彆說16歲就被封為貝勒,16歲的時候還能活著就不錯了。

不過佩服並不代表著就要跟從,他不知道九弟是怎麼想的,但老八這出身實在太低了,不說他沒有參與奪嫡的心,就算是有,也絕對不會跟在老八身後搖旗呐喊。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皇阿瑪能夠長命百歲,龍椅上坐著自己爹,總比坐著自己兄弟要強,可惜,皇帝一般都不會長壽。

“五哥府裡的溫鍋宴,九弟可是盼了有段日子了,自打收到帖子,就開始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今兒可算是等到了,九弟可得好好喝幾杯。”八爺嘴角含笑,這話既是說給老九聽的,也是說給五哥聽的,總之是希望這兄弟倆能夠和解,彆總是僵著了,不然宜妃娘娘那邊還得怪他。

八哥既然都說話了,就算是給八哥個麵子,老九也得順著台階往下走,親自給他五哥斟了酒,然後哥倆一人一杯,“弟弟年齡小,五哥彆跟我一般見識,旁的話不說了,全在酒裡頭,我先乾為敬。”說著便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這態度是好的,但是前邊兒有老八做鋪墊,胤祺這心裡頭到底是有些彆扭,自個兒的親弟弟,對老八比對自己親,確實讓人心裡頭挺不是滋味的。

但酒還是要喝的,而且手裡這杯酒還得乾了,不然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等把眾人送走,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毓秀很是鬆了口氣,自從八福晉進門,妯娌們的聚會就跟多了顆□□一樣,不定時的爆炸,雖然不至於有特彆大的殺傷力,但煩人的緊,大家都是妯娌,又不是情敵,至於給人找不痛快嗎。

打掃收拾的事情自有下人來乾,毓秀被伺候著拆了頭發、換了常服,然後躺在榻上讓丫頭給她按摩,揉太陽穴的、錘腿的、捏腳的,總之是舒服的很,特權階級的生活就是這麼腐敗,當然前提是要有時間,而且會享受才成,不然的話,再是特權階級,日子也過得跟苦行僧一樣。

反正胤祺之前是不怎麼會享受的,一來是沒那個時間,二來是無人引導,皇阿瑪素來勤政,上行下效,當兒子的自然不可能奢靡無度。

現在照樣是沒時間,不過有福晉在身邊影響著,多多少少也學了些,反正生活的哲學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怎麼舒服怎麼來。

辦差事的時候也是如此,渾河築堤一事已經是收尾,總督兵部尚書兼右都禦史直隸巡撫於成龍已經上奏皇上大堤建成,胤祺的差事就是和四貝勒一起巡查那件好的渾河大堤,審查其是否能夠起到束水的作用。

渾河距離京城不遠,康熙七年渾河水災泛濫之時,大水從正陽、崇文、崇武、朝陽諸門直入京城,宣武門一代甚至水深高達五尺,官員上朝甚至都不能騎馬,有的劃著大木盆去商場,由此可見渾河穩定對京城的重要性,也能看得出來,這條暴怒時危害京畿四方的渾河同京城的距離之近。

不過京城距離渾河最近,但新築的大堤卻足夠長,從良鄉老君堂舊河口起一直達西沽入海,築成的南北大堤有180餘裡,一一勘察起來,絕對不是個容易的差事,少說也得用上一兩個月的時間才可。

四爺是實乾的性子,因為是去辦差事,所以帶的東西並不多,也就是兩馬車,除了隨行的侍衛,就帶了兩個貼身的太監使喚,總之是簡單的很,一路上也是騎馬而行,馬車空著也不去坐,受苦又受累。

與之相反,胤祺這路上就愜意多了,裝行李的馬車有四輛,足足多出四爺一輩,隨身伺候的太監就更多了,六個,其中兩個是廚子,一個大廚、一個幫廚,而且這大廚還是從宮裡帶出來的禦廚,做得一手好菜,就是年齡大了點兒,已經五十有四,本來是想著出宮養老,才到了五貝勒府上,誰承想這位出個差,還得把府裡的大廚子帶走,也不怕被人笑話。

而且從京城一直到良鄉老君堂的路上,胤祺基本上就沒騎過馬,都是在馬車裡呆著,涼茶喝著,清風受著,糕點吃著,小日子比在京城的時候過得都舒服,到地方的時候,人非但比之前白了,而且還胖了,特彆是在又瘦又黑的四貝勒的映襯下,差距太明顯了。

趕路是一回事兒,真正到了地方辦差又是另一回事,渾河大堤有多重要,莫說是皇子阿哥了,就是京城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一點都來不得虛的,必須得認真起來。

不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認真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對胤祺而言,把時間耗上去,然後仔仔細細一絲不苟的檢查,這就算是認真了,但是於四爺而言,認真又有不一樣的詮釋,為了趕進度,可以頂著日頭,完全不需要打傘,工作起來可以廢寢忘食,膳食往後拖了又拖,休息的時間也往後拖了又拖,甚至私底下還會看有關治河的書籍,然後同直隸巡撫於成龍、巡查衙役,甚至普通勞工探討,其認真程度讓人汗顏。

胤祺自問他自己是做不到這一步的,以前隻覺得四哥性子端方,甚至執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現在看來,卻讓人打心眼兒裡佩服,跟八弟的長袖善舞比起來,四哥這樣的精益求精,這樣的辦事態度,這樣的實乾精神,才是更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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