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母親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跟她說。
這時,鹿萍在鹿呦呦掛斷電話之前,又喊了她的名字,並對她說:“呦呦,明天把你的男朋友也帶來吧,讓媽看看。”
……
?!
鹿呦呦一驚,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媽,跟你說過好多次了,我和梁宇堂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電話另一端的鹿萍停頓了幾秒鐘,然後音色微沉,對她說道:“媽說的是顧盼升。”
鹿呦呦慌了:“您……您怎麼知道?!”
鹿萍說:“你們兩個的八卦新聞傳了這麼多天,就算我在醫院,也聽人說過,瞞著我做什麼?”
鹿呦呦解釋說:“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真的……他……我帶不過去啊!我跟他……”
她突然想起幾分鐘之前,那個由自己主動送上去的輕吻。
這一次,她好像再也說不出來清白的話了。
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自己對顧盼升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也沒有任何私心,如果他們之前有了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她也是迫於某些原因,不得不承受的。
可是現在,她沒辦法再說出這樣的話了。
她與顧盼升初相識的那幾個月裡,她一直都在拚命地躲著他。
她很怕他,一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轉身就跑。
後來,他甚至逼得她想放棄《鏡花》的導演機會。
捫心自問,她還是不夠清高、不夠正直。
她可以因為顧盼升的輕薄放棄自己的導演的夢想,放棄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能放棄這份工作。
古語雲,人窮誌短。
說得一點都不假。
當她看著醫院裡開出來的一張又一張單子的時候,鹿呦呦就知道,無論顧盼升對她做了什麼,她都不能放棄這份工作。
因為,她真的很需要錢。
不要說那時他是給自己下了藥,或是指使人、派人給自己下藥,就算是他真的強/奸了自己,她也無可奈何。
後來,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正常人的樣子,讓她漸漸放下心防。
恐懼褪去之後,她開始以正常的視角來看他,心底總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酥酥麻麻的,酸酸甜甜的。
鹿呦呦想著這些,停頓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鹿萍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難處,便對她說:“那就不強求了,明天你自己來吧。”
鹿呦呦如蒙大赦:“好的,媽,我明天就接您出院!”
她長舒一口氣,掛斷了電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原本是想勸母親留在醫院的,沒想到被她捏住了命門,讓她不敢再將這通電話持續太久。
鹿呦呦揣好手機,回到了屋裡,梁宇堂還在等她。
剛一進屋,她就想起了溫美束的事情,於是問他究竟怎麼回事。
然後,梁宇堂就對她說:“我是聽趙導說的,溫美束是因為毀容才息影的。”
鹿呦呦震驚:“毀容?!”
梁宇堂點頭:“是啊,毀容,聽說被人把臉給弄花了,剛包紮完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滿臉都纏著紗布。”
鹿呦呦:“……。”
她忍不住麵色一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縱然溫美束害了她,道歉、退圈、息影都是應該的,可是毀容……
那麼愛惜自己容顏的一個女人,臉花了,難道不會崩潰嗎?
隻不過,梁宇堂似乎沒有看出她微妙的神色變化,反而問她:“你行李重不重?我幫你拎下去?”
鹿呦呦連忙說:“不重不重,我突然想起來還差點東西沒收拾完,收拾完了我自己回學校就好了,你回去吧。”
聽到她下了逐客令,梁宇堂也不惱,繼續對她說:“小鹿,我以前對你說的話,永遠都算數。”
……?
他繼續說:“我剛剛跟顧導說了,她也同意我進《水月》的攝影組,我不會放棄的。”
鹿呦呦看著他,那雙明亮的年輕眼眸清朗而執著,如同盛滿了朝陽的輝光。
她搖了搖頭,剛想拒絕,卻不料被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抵住了唇。
梁宇堂微笑著說:“小鹿,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還是不會放棄的,我一直都等你。”
說完這句話,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沒有死纏爛打,沒有強取豪奪,他的追求充滿了溫柔而紳士的格調,給了她最大的寬限和自由,讓她能夠毫無後顧之憂地做出選擇。
隻可惜……他出現在她生命裡的時間太晚了。
如果梁宇堂能早一些出現在她麵前,或許鹿呦呦就不會對顧盼升有所心動,也或許,在他對她做出那些荒唐事的時候,她會鼓起勇氣抽他一個耳光。
然後,顧盼升或許會放棄她,或許會把她清出星靈……
可是這些也都是“或許”,事實卻是她沒辦法再喜歡梁宇堂了。
鹿呦呦站在門口,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忍不住擰緊了眉。
正當她思考著怎麼拒絕梁宇堂的時候,腰上突然橫過來了一條有力的胳膊,她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就被人拖進了浴室裡。
鹿呦呦焦急地說:“門!門還沒關!”
摟著她腰的男人將她按進懷裡,然後將浴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了個嚴,並對她說:“關上了。”
……
混蛋!她說的不是這個門!
但是,還沒等她把這句抱怨說出口,她就被他抱了起來。
瞬間騰空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下一秒,她就被他放在了洗手台上。
稍傾,她就感受到男人慢慢靠近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剛才我都聽到了。”
……不敢說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以前跟你告白過?”
……瑟瑟發抖。
“給你解釋的機會。”
……。
她看著他烏色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什麼都不敢說。
顧盼升垂眸,看到那雙小鹿眼睛正含羞帶怯地看著自己,再想到剛剛聽到的話,記憶難免回想起那個折磨他很久的午後。
那天,他親耳聽到這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對她告白,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怕嚇壞她,把她推得更遠。
可是,她剛剛主動遞過來的吻,卻打消了他的許多顧慮。
哪怕隻有一點點,她對自己也是有著喜歡的,雖然肯定不如他對她的愛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很少,但是依然讓他覺得看到了希望。
見她許久都沒有說話,顧盼升輕笑,然後握著她的膝窩,將她整個人轉了個圈,讓她正麵對著洗手台的鏡子。
鹿呦呦的下巴被他捏著,被迫抬起頭,看到了鏡子裡兩個人,正緊緊地靠在一起。
女孩紅著臉頰和耳尖,被男人捏著下巴,靠在他的懷裡。
她看到男人稍稍側過頭,灼熱的唇一點一點地吻著她的耳朵,從耳尖到耳垂,細細密密、層層疊疊、繾綣而溫柔。
他感受到懷裡微微顫抖的嬌軀,竟然覺得被深深地取悅到了,然後忍不住色/情又曖昧地舔了一下她泛著粉紅色的耳垂。
最後,他微微側眸,帶著情/欲顏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著鏡子裡的女孩,低聲說道:“如果你不能說出來讓我覺得高興的解釋,我很快就會讓你看到,你在鏡子裡高/潮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