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癡纏 何繾綣 13379 字 9個月前

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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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兮說完,視線神遊一圈兒。不知在看哪裡。

一手還搭著他讓自己站穩而免於摔倒。

指尖一圈兒漂亮紮眼的貓眼綠,在他肩頭不自覺地輕叩。很不安似的。旁顧著左右。

略淩亂的短發掩不住她一副故作淡定的表情,雙眸視線不知凝在何方,仿佛剛才那句“你再抱我一下”不是出自她口,而是從某人那裡道聽途說。

程宴北偏了下頭,抿唇無聲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上前一步,攔腰打橫她雙腿,再次將她抱了起來。

這次她好像是有了些準備,沒尖叫。就是渾身還有些緊張,一手還順勢死死地攀住了他的肩膀。

還很緊張地看著他,眸光顫了顫。怕他又惡作劇給她扔下去似的。--

他低眸看了她眼,唇角不自禁揚起。

抱著她,上樓。

四層高的樓。

上高中那會兒,她有次跟著他翻校牆崴了腳,他背著她爬了一整周的教學樓。

教學樓足有五層高,他們班在最頂層。那些天他背著她上上下下,走一層就要停下來喘口氣,身體素質大不如現在——

他這麼抱著她穩穩地上了兩層,氣息絲毫不紊亂,麵不改色的。

也對,賽車手身體素質都不錯。

不過那時候,她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背她,也是教導主任的命令——他倆一起翻牆被抓,她是個女孩子,還是在他的“帶領”下才崴的腳。

教導主任說,他必須對她“負責”。

值得一提的是,教導主任正是她舅舅,肯定是偏心她,沒讓她受罰——反而每天跟趕鴨子一樣,監督他背著她爬五層高的樓。

其實意在懲罰他。

那時一群人就在後麵看他和她的笑話。

她作為同時犯了錯誤的人中,其實不算被看笑話,反而在意外享受這樣的“恩惠”。

她其實是占了便宜的一方,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而那天明明也是她要跟著他翻牆的,他卻沒跟教導主任說出事實。

故事的最開始,她就是個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趕都趕不走的跟屁蟲罷了。

那天他沒有揭發她。

她是為了免於被校園暴力才跟著他的。

他也沒有揭穿她。

到了後來,她稀裡糊塗地成了他的女朋友,可能是意在報複教導主任當時的刁難,他每天牽著她大喇喇地從教導主任麵前經過,也毫不避諱。

教導主任氣急敗壞地告狀到她當班主任的媽媽那裡,她和他的數學作業都要比彆的同學多一倍。

每天放學,他和她都留到最後才走。

也不知他圖什麼。

那時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現在不是了。

懷兮這麼想著,程宴北已抱著她上到了三樓。

他一步一步走得沉穩,氣息絲毫不亂。臂彎有力,胸膛寬厚,眉眼沉沉,之間儘是成熟之氣。

笑起來時,卻還有一種莫名的孩子氣。

說不出。

或許是因為她見過他的曾經。見過他還是少年時的模樣,才會這麼覺得。

如今他和她都褪去了曾經那身皺皺巴巴,大家都千篇一律的校服。他長高了,成熟了,也強壯了。

她也長大了。

他們卻回不去了。

程宴北抱著她,繼續向四樓的餐廳走去。

懷兮雙腿不安地在他臂彎晃了晃,順著他流暢的下頜線,望他的眉眼。問。

“我重嗎?”--

他眼眸一垂,看她一眼,唇微啟。不假思索。

“重。”

“……”懷兮氣不打一處,很是不服地迎上他視線,“我今天吃的東西還沒有200卡路裡,昨天也是——我每天都是算著熱量吃東西,餓到死都不會多吃——你居然,說我重?!”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兒裡硬生生擠出來——她一個職業Model,被人說重,簡直是在質疑她的專業水準。

似乎是火氣太大,她說完後,肚子還不爭氣地跟著叫了兩聲。

他聽見了。

他順著那聲音,笑著瞥了她眼。

不由地放緩了腳步,看了眼上方,嗓音狀似無意地沉下。

“不餓嗎?”

“——不!”

“這些年,都這麼過來的?”他緩了語氣。

“……”

懷兮還想說話,不知怎麼的火氣登時被澆滅了一大半。

她心沉了沉。

還沒說話,他又低眸看著她,視線也沉沉的。再次問出口的問題,與她剛才對他的話的解讀不謀而合。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

懷兮微微睜大了眼。

程宴北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地在樓梯拐角停了下來。

他依然凝視著她。靜候答案。

懷兮吃驚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卻又覺得非常悲哀。

我們與誰相遇,與誰分彆,與誰再見麵,多年後,總是一句“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如此標準的寒暄語,將過往的推心置腹統統打為

過去。

這不是拉近,而是推開。將過往,全部推為了過去。

無論我們曾經是一麵之緣,普通朋友,還是知心好友,是不走心的床笫情人,還是曾經耳鬢廝磨你儂我儂轟轟烈烈愛過一回的深情戀人,統統都變成了故事裡的故人。

歸到了同一個類彆。

過去的已經過去,錯過的也已經錯過,現在也毫無問心渡情的交集,看不到未來。

不過是在試探你過得好不好——

如果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誰都知道,分手後過得糟糕的那一方,是要被另一方在心底攀比嘲笑的。

還不如一句敷衍的,好久不見。

不要過問太多。

懷兮半垂著眼,又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揚起個笑容。

“很好啊。”

他的視線依然落在她臉上。

像是想如此將她這些年的變化都儘收眼底,再望入她內心——

窺探她到底有沒有撒謊。

當然在他的概念裡,就算知道當職業模特兒的會節食,但一天下來隻吃200卡路裡不到,他還是深感吃驚。

程宴北抱著她,繼續朝四層走。

“你一畢業不是就簽了模特兒公司嗎?”他又問。

他之前聽聞過她簽的是國內一家知名的模特兒經紀公司,今早拍攝前隨意地翻了一下她的資料。所屬公司卻是無。

“——你打聽我?”懷兮揚了揚聲。有些不悅。

“聽彆人說的。”他沒看她,平視前方。

“誰說的?”她不依不饒。

他卻是沉默了一下,這才淡淡地看她一眼,笑了笑。

“很重要嗎?”

她動了下唇。

還沒說話,他看著她,繼續說:“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做什麼,不就行了嗎?”

“——所以,你現在也是在問我,這些年在做什麼嗎?這對你重要嗎?”

她一揚眉,似笑非笑的,有點兒挑釁,“程宴北,對前女友這麼上心可不好——大家都不是小孩兒了,要向前看的。”

他輕笑了一聲,移開視線。不說話了。

唇邊笑意漸淡。

燈火通明的餐廳近在眼前。

臨進去,他將她小心地放在地麵,等她快站穩時,及時地扶住了她臂彎。她搖搖欲墜跌,順勢就抓穩了他。

“我開玩笑的。”

她剛站穩,他的聲線就從她額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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