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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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兮下午收到封郵件。
她這幾日在《JL》拍攝的消息幾乎傳遍了,前經紀公司ESSE之前一個與她關係不錯的HR問她,要不要考慮重新簽回ESSE。上麵正好有這個意思。
現今國內模特市場幾乎被ESSE之一的幾家大公司壟斷,懷兮要是想在這一行混得長久,不簽公司做獨行俠肯定是不行的。
現在市場基本是資本捧人,沒有公司就沒有資源。
懷兮貓眼綠的指尖兒在平板電腦上敲了敲,沒回複。
她抬了抬頭。
這裡是車場旁的二層休息廳,與方才她所處的賽車場看台差不多一般高。拔地三四十米。
她麵朝著窗,望下去,偌大的場地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剛在蔣燃的帶領下,在場地中反飛騁的une全員不見了蹤影。唯有Hunter的隊員們五五六六地聚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在攝影師的安排下,進行最後一組拍攝。
他們清一色紅白相間的賽車服。
卻沒有程宴北。
“蔣燃今天比過了程宴北,三天後正式比賽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中場休息,une的申創幾人在這裡稍作休息,喝喝下午茶。
四點還要訓練。
他們也瞧著懷兮望的那個方向,議論紛紛的。
“燃哥今天爭氣啊!那會兒程宴北可是被他甩在後麵好幾圈,最後半圈怎麼都沒趕上去。頭一次吧!”
“對對,我在後麵跟著看的可清楚了——咱們這麼辛苦地訓練還是有效果的。”
“你有個屁效果,是人家燃哥搶了程宴北的冠軍,又不是你。”
“是是是。”
“再努把力,下次拍雜誌燃哥也帶咱們去啊——”
言笑晏晏的。
懷兮卻像個局外人。相反的安靜。她又將那封郵件瀏覽了一遍,卻還是不知該怎麼回複。
看了眼表,已過下午三點半。
蔣燃臨時去辦了點事回來,就見懷兮坐那兒安安靜靜的,一會兒看一看手下平板電腦,一會兒望一望窗外。
她側顏嬌嫵明媚,今日妝容濃了些,著重了眉眼,唇彩換掉了她常用的色號。
天陰大半,她麵朝窗,沉冷光線襯得她麵容更是明豔。
蔣燃沒直接過去,繞到沙發後。
他手剛洗過,冰冰涼的,倏然貼在她的額頭上。
“——”
懷兮正在思緒中,被冰得不禁一顫,魂兒都飛了。
她抬起頭,不悅地看他一眼。
“乾什麼。”
蔣燃一早察覺到她今天情緒不大好,這會兒更像慍怒似的。
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仿佛胸有成竹能哄好她,從一側繞
過來坐她旁邊,大喇喇地攬過她纖薄的肩,柔聲說了句。
“昨天才感冒,今天怎麼就穿這麼少。”
懷兮往前坐了坐,去看桌子上的平板。像是想躲他似的。
“我不是很冷。”
“好點了?”
“嗯。”
“腳呢,還疼嗎,”蔣燃低頭看了看她右腳。昨晚在黎佳音家中,他和黎佳音輪番兒地給她熱敷了好久。
看到她又穿著高跟鞋,他不悅,關切道:“怎麼穿這麼高的鞋子,再崴了怎麼辦。”
“今天早晨要拍攝的。”懷兮朝賽車場那邊忙忙碌碌的一堆人點了點下巴,示意《JL》的攝影團隊。
不知怎麼,她莫名有些心煩。
蔣燃馬上又要去訓練了,於是她收拾手下的電腦,“我先回去了。”
“嫂子,走什麼呀——”
une的副隊高謙宇見她要走,立刻拉攔,看了看蔣燃,笑道,“燃哥一會兒跟我們還有隊內的訓練賽呢,你又不常來,留下來過過眼癮啊。”
“就是啊!一會兒訓練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也不著急吧。”
“你走了燃哥再拿了冠軍跟誰炫耀啊。”
蔣燃也適時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兒。力道有點緊。
恰好他電話響起,他眼角挑了挑,目光沉沉的,示意她先彆走。
然後接起電話,與那邊說了兩句。
Hunter與une平時私下裡親如一家的,都以兄弟相稱,上了賽場卻是絲毫情分不念的敵人和競爭對手。
最近賽事組在平衡兩個車隊之間的利益關係。
三天後正式比賽結束,要篩選出去une的精兵良將加入Hunter重組車隊,準備後半年的國際F1錦標賽。
同理,Hunter也會被剔除幾位,為une騰位置。
une無法加入Hunter的城苑,與Hunter被剔除的一樣,將被自動視為被MC賽車俱樂部放棄。
以後很難有機會再出現在國際大型比賽中,估計隻能在國內或者國際不知名的小型賽事上露露臉。
好比高中時經過一場考試後劃分重點班。
如果une多爭取一個名額,就能擠掉Hunter的個。原先都是賽事組定好的,昨天卻臨時改了主意,要多給une1-2個名額。
一支車隊最多11人,意
味著Hunter要多犧牲1-2位現在的隊員給une騰位置。
程宴北那邊自然不同意。
涉及到利益關係,蔣燃這邊當然也不讓步。
再加上最近大家私下盛傳蔣燃與立夏,程宴北與懷兮他們四人的事兒。雖捕風捉影,猜測與八卦的成分居多,但人人都有數,這並非空穴來風。
這兩天兩邊都暗潮洶湧的。
來電的人是任楠。
說是賽事組那
邊有個新來的經理人要加他的微信跟他談,讓他這邊通過一下。
蔣燃摘了手機,隨意在屏幕點了兩下。
兩條好友申請。
一條是新彈出的陌生人。
一條是立夏。
隻有微信名,沒有備注。微信名就叫做立夏。
清爽簡潔。
昨天的消息,他還沒有通過。
蔣燃垂著眼,沉思一下。
通過第一條時,拇指一顫,附帶著,也把下麵那條通過了。
他點得輕快利落且隨意。仿佛隻是不經意不小心點到了一樣。
然後迅速收了手機。放入口袋。
懷兮注意到他的動作,總覺得古怪。
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
這時,外麵有隊員進來喊了一聲:“燃哥——訓練了!高謙宇鄒鳴你們幾個也快點兒!”
“來了來了。”
大家都起來,拿起扔在一邊的頭盔,往外走。
懷兮也收拾好電腦,拎著包從沙發裡站起。
蔣燃怕她傷了腳站不穩,起身的同時,還順帶著扶了一把她腰身,扶穩了她。將她向自己懷中攬了攬,繼而溫和地笑道:
“真要走?不等我訓練完一起?”
他的手置於她右側腰,稍稍地,刻意避開了她後腰的那一處紋身。
從前與她纏纏.綿綿的時候,他就萬分著迷,也萬分回避她後腰的那株長刺玫瑰。他總隱隱覺得,這紋身的背後或許有故事,可竭儘全力不願去想,那故事是否與程宴北有關。
直到今天聽到了趙行他們幾個議論她與程宴北的紋身。
懷兮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
她今日時時心亂,著實不像她自己。
“我有點累了。”
懷兮笑了笑,一抬頭,見蔣燃竟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撞上她眸光,才稍稍地回神,笑著重複:“累了嗎?”
“嗯。”
彼此都有些各懷鬼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