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抱住伍岑的脖頸,漂亮的臉蛋露出個奸計得逞的笑容。
伍岑身上的味道清冽好聞,她湊近,吸了一大口。
伍岑有所察覺,低頭看了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
伍岑專心開車,顏姝無聊,扭頭看窗外。乾媽居然選在老街這邊的酒店。
這條街顏姝已經很久沒來過了,之前一中的老校區在這邊,她住在學區,經常逛這條街。
熟悉的街道,不同身份、但很快又將回到那個身份的兩個人。
顏姝看到熟悉的電影院,回過頭去。
她動作弧度很大,伍岑自然也注意到了。
車速明顯慢了。
十七歲那年,顏姝吵著要看電影,在她無恥的哭包攻勢下,伍岑答應陪她去。
顏姝要吃爆米花,伍岑給她買了。要喝冰可樂,伍岑不讓:“這幾天彆喝這個。”小姑娘每個月肚子痛,苦的是伍岑。
“想喝。”顏姝蹲地上抱住伍岑的大腿:“吃爆米花不喝可樂我活不下去!就喝兩口。”
小霸王撒嬌的時候一點也不霸道,那張嬌滴滴的臉蛋裝無辜的時候,完全就是一朵出淤泥不染的嬌花,耍賴十八式被她運用得淋漓儘致。
路人紛紛駐足。
伍岑垂眸看著撒潑的小霸王,大約是習慣了,絲毫沒覺得丟臉:“多大的人了?起來。”
顏姝:“17的人呀,未成年呢。你虐待少女兒童!”
伍岑:“還有兩個月就成年了。”
顏姝:“那我現在也未成年。”
伍岑沉默超過了八秒。
顏姝仰起臉:“哥哥,你就給我嘛。”
伍岑眉目收斂,警告她:“姝姝。”
還是不行。
八秒定律失效了。
顏姝噘著嘴一言不發。電影笑點密集,周圍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顏姝早忘了沒喝成可樂的事兒,抓著伍岑的手臂,狂笑不止。
伍岑麵無表情看完了一場喜劇片。
顏姝早就懷疑伍岑哥哥根本就沒有笑點。沒有幽默細胞。
笑完才發現,她忘了裝斯文!又被伍岑哥哥見識到了她的真麵目!
電影散場後,顏姝還沉浸在笑點裡,一時得意忘形,抱住伍岑的手臂:“伍岑哥哥,長大以後我……”“嫁給你吧”這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迎麵走來的一對男女打斷。
“伍岑?”
伍岑扭頭和朋友點頭打招呼。
朋友看向顏姝,讚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女朋友?”
伍岑說:“我妹妹。”
顏姝聲音悶悶的應:“我哥哥。”
顏姝覺得,一定是她表現得不夠明顯。
晚上她抱著枕頭跑去伍岑房間:“哥哥,我要跟你睡。”
暖光燈下,伍岑那雙漆黑的桃花眼目光幽深:“姝姝,你現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跟哥哥睡。”
很明顯了。
太明顯了。
伍岑不喜歡她。
她把這份感情深藏起來。
再沒喊過伍岑一聲“哥哥”。
她故意跟他唱反調,沒事挑事,和他冷戰。大學四年都沒怎麼理過他。卻還是忘不掉那份喜歡。
顏姝的那一聲哥哥,其實就是在向伍岑示好。代表她真的鬨夠了,願意和解了。
*
伍岑停好車,身邊的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姝姝。到家了。”
顏姝睜開眼,凝視著近在咫尺這張迷死人的麵孔。心想她馬上就不再是他名正言順的隱婚妻子,為什麼不趁機染指他一下下呢?多虧呀。
她坐著不動,伸手抱住伍岑的脖頸:“你不回家嗎?”
伍岑拉開她的手臂,顏姝生氣了。把外套脫下來砸給他,跌跌撞撞地下了車。
她轉過身去,扶著車門,表情張揚,語氣帶有一絲挑釁:“你把我扔這裡,會被彆人撿走的!我被人撿走,你就沒有妹妹了喲。”
伍岑拉住她:“姝姝。你對酒精過敏……”
“——你不要念我!你的緊箍咒我都煩死了!你又不是我爸,你管我那麼嚴乾嘛!我喊你爸爸,你敢答應嗎?那你憑什麼管著我,不許這個不許那個……”連喜歡都不行。
伍岑從小就修養極好,是名副其實的矜貴公子。顏姝每次亂發脾氣,他都任她撒潑胡鬨,脾氣好到近乎變態。
顏姝感覺挑不起事端了,自暴自棄地吸了吸鼻子。像是故意要讓伍岑生氣似地,插著腰站在車前,揚起下巴展示她今天這身清涼的禮服。
“怎麼樣?腿長不長?腰細不細?我不是圈子裡最好看的嗎?我哥說你將來的聯姻對象是圈子裡最好的姑娘,我難道不是嗎?”
伍岑低垂著眼眸:“姝姝。你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我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她的裝醉技能一定是被點亮了,要不然怎麼可以裝得這麼像。膽子這麼大。
伍岑把外套裹在她身上,警告她:“彆鬨了。”
隻有真正喝醉了的人,才會覺得自己無比清醒。
顏姝一直認為自己沒醉。
可是第二天醒來,昨晚發生過什麼,她說過些什麼話,她全都不記得了。
不過一般情況下,她隻要看到伍岑就會慫得六神無主,應該不會捅出什麼不可逆的簍子。
“醒了?”
聽見伍岑的聲音,顏姝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她把自己蒙在被窩裡。足有五分鐘,才慢慢探出腦袋。
四目相對。
顏姝:“……”
伍岑盯著她,問:“可以起來了嗎?”
顏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掀開被子起床。
然後問了句廢話:“昨晚你沒走嗎?”
伍岑看著她肩上鬆鬆垮垮的吊帶,眸色深了深:“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