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等你(2 / 2)

等你那五年 籽瀲 9315 字 9個月前

顏姝錄完歌,回到家,照著陳阿婆提供的方法製作涼粉。

聽見客廳門鎖響的時候,顏姝精神一震。

自從有次她差點把房子點了,伍岑就不許她進廚房。聽見開門的聲音,顏姝立刻關了火,關了燈,蹲在牆角邊,試圖掩蓋廚房裡有人的事實。

伍岑並沒有發現廚房裡有人,徑直上了樓。

顏姝掏出手機,開了手電筒,看了眼鍋裡咕嚕咕嚕開著的涼粉,倒出來,藏進櫃子裡讓其自由冷卻。

然後偷偷上樓。

伍岑丟掉外套,目光在床頭那隻抱抱熊上停頓數秒,邊走邊解襯衫紐扣,進了浴室。

顏姝溜回臥室,視線往浴室方向遙遙一瞥,沒有貪戀美色,抱住熊,去了客房。

分手見人品,奔放了十幾年,即將分開之前,顏姝決定矯情一下,給伍岑留下個清純白蓮花的好印象。

舅舅經常給她講解:“直男分辨不出綠茶白蓮,不僅分辨不出,還喜歡湊上去上當受騙。越虛偽越矯情段位越高的,就越討男人喜歡。這就好比男的不壞女的不愛,好姑娘愛渣男一個道理。處對象時,這人是什麼貨色大家心裡都有數,為什麼還上當受騙還被渣呢?單純就是人類的本質,熱愛犯賤罷了。”

顏姝覺得舅舅說得對。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她也在犯賤。可是遇到一輩子最喜歡的那個人,誰還沒犯過一次賤呢。

顏姝覺得,伍岑不喜歡她,可能是因為她太妖,太媚,太主動,不夠矯揉造作。雖然為時已晚,但留下個好印象,也是有必要的。

她抱著抱抱熊,推開客房。

床鋪光禿禿的,沒鋪。

顏姝從小就被她乾媽和伍岑照顧得像個廢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大學住校也是乾媽親自帶著人過去幫她鋪好床,給其他三個室友一人發了兩萬塊錢的紅包。然後為她們承包了接下來的所有零食、護膚品、購物卡。不是施舍,是求著人家拿。一千塊一張額度的消費卡,求爹爹告奶奶的送。

室友懷疑顏姝是大病初愈,所以她媽媽才會這麼擔心。都把顏姝當成沒有手的“廢人”,替她打包帶飯,幫她拿快遞,試圖從這些小細節償還一下莊總的人情。也給自己立下“中國好室友”的標杆。

顏姝一邊懵逼著,一邊感謝室友們的照顧。大小姐出手大方,經常請她們吃飯,逢年過節紅包雨。人很仗義,音樂創作上也很有天賦,老師對她給予厚望。但她在生活上幾乎沒有自理能力。

不會裝棉被,分不清哪個是蓋的,哪個是墊的。瞎折騰了半小時,終於把被子裝進被套。

顏姝發現這被子跟她平時蓋的不太一樣,其他三角有填充物,其中一角空落落的。她鑽進去找了半天,終於把四隻角分配好。

成功了。

她低頭聞了聞,被子沒有曬過,有股怪味兒。

床墊沒消毒,也不知道在櫃子裡躺了多久。

顏姝皮膚非常好,也非常嬌氣。臥室裡的床單被褥每天換洗。沒有經過消毒除菌除蟎的床被,是絕對不能睡的。睡完起來保證全身紅疹,無一次例外。

美貌與矯情,顏姝選擇了美貌。

顏姝在裝矯情的道路上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小時後,又抱著抱抱熊回到臥室,若無其事地坐到梳妝櫃前,做她的睡前護膚。

伍岑已經吹乾了頭發,站在旁邊穿衣服,應該是要出門。

顏姝偷偷看了他一眼。總是西裝挺括,一絲不苟的男人,這一刻的淩亂是最性感的。她本人不想看,但眼睛自己挪不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伍岑也正在看她。

視線相撞,他沒彆開眼。

顏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不看白不看。

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看伍岑穿襯衫西褲,係皮帶,然後穿上外套,又回到那副冷感禁欲的模樣,性感氣場變為生人勿近。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純靠視線交流,安靜得就像一對搭夥的室友。

伍岑大概是察覺到了她今晚的反常,穿好衣服,問她:“回老宅了?”

顏姝收回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臉蛋上:“嗯。”

伍岑又問:“奶奶什麼時候辦出院?”

顏姝:“沒說。”

伍岑“嗯”了一聲,繼續問:“曲譜看過了麼?”

顏姝漫不經心:“沒來得及。明天看。”

伍岑:“嗯。”

顏姝翻了個白眼,效仿他的語氣:“嗯。”

孰料這白眼翻到一半,正好被伍岑捕捉到,問她:“不高興?”

顏姝否認:“沒有啊。”

伍岑看著她:“為什麼鬨脾氣?姝姝,我們談談。”

“下禮拜再談吧。先把奶奶送回老宅。你不是要出門嗎?”

伍岑抿著唇,欲言又止。

“睡了。”

“姝姝。”

“晚安。”顏姝鑽進被窩,抱著熊,閉眼睡了。

伍岑關掉燈,去了樓上練歌房。

顏姝沒睡,偷偷跟著他進了房間。

他坐在鋼琴前,長睫低垂,目光冷峻,輪廓被覆下一層陰影。

顏姝已經很久沒看到伍岑彈鋼琴了。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仿佛天生就是一雙彈奏鋼琴的手,顏姝無數次幻想過,如果那雙手在她身上彈奏,一定比任何時刻都美妙。

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收斂的情感在音符中釋放。冷冷的氣場,瞬間被鍍上一層暖意。

顏姝不敢再看這個才華橫溢到犯規的男人,怕再看下去又要犯賤。

她偷偷離開,回臥室睡覺。

第二天早上。

顏姝醒來,發現自己縮倦在伍岑懷裡。

她心裡咯噔一聲:昨晚她乾嘛了?

顏姝條件反射性地收回粘在禁欲係聖僧身上的爪子。

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頭頂響起低沉沙啞的嗓音:“醒了?”

她隻好故作平靜:“……哦。”但願昨晚沒發神經!

好丟臉。

她準備起來,發現圈在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些。

顏姝:“?”所以她不是肇事者!是他主動的!

她僵著脊梁,不敢相信伍岑會抱著她睡,抬眼瞅著他,問:“伍岑,你被下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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