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地問一句,那您跟小顏總,是什麼關係?”
“我哥。”
“……那大老板跟您的關係又是?”
“我哥哥。”
王江擦了把汗:“我沒說小顏總的壞話哈,我對小顏總那也是非常敬佩的!”
*
伍氏集團總部。
王江走進大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簽啦。”
伍岑“嗯”了一聲。
“那,是要給頂配團隊?”
“不用。”
“也是,剛簽約就給金牌經紀人,對其他藝人不公平。那給個業務能力強的助理?培訓的話……”
“不用培訓。”
王江:“那通告和推廣?”
伍岑說:“通告不接,不營銷,不捧人。”
不紅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看出大老板意不在捧人,應該是要強推作品。
做這行的都知道,藝人驚豔的外形推出去可以加分,有時候作品反而變成次要的了。外形出眾唱功過關,隻要肯砸資源捧,很少有捧不紅的。
王江:“那作品……”
伍岑:“作品正常推廣。”
果然。
“誒,明白了。”
伍岑補充:“她所有的薪酬走我私人賬戶。”
*
顏姝雖然已經是伍氏集團旗下的藝人,但公司並不催她排練培訓,也沒給她安排通告,隻交代她,說有合適她的歌,會打電話讓她過去練習。新歌發行即出道。
於是顏姝就正大光明的帶薪休假了。
午後。
顏姝把老太太送回家,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收到張曉尓發過來的紅包,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七夕情人節。
她立刻定了家餐廳。
伍岑還沒有回來。
顏姝給他打電話,支支吾吾好一陣,不好意思提要他陪她過情人節。
語氣一如既往的傲氣:“我餓了,伍岑你來接我去吃飯。”
伍岑正和幾個老總聊新項目,看了眼腕表,說:“我讓司機送你去。”
顏姝不高興了,拔高聲調:“那我是不是要順便跟你的司機談個戀愛?”
伍岑警告她:“姝姝,彆鬨。”
“八點半。”顏姝說:“我等你到八點半。你要是不出現,我就……我就自己吃!”
伍岑捏了捏眉心骨:“好。”
“八點半,記住呀!位置我發你手機上。”
伍岑:“嗯。”
得到伍岑的首肯,顏姝美滋滋地去衣帽間挑裙子。
乾媽把她的衣服全都換成了伍岑不喜歡的款式。可是臨時也拿不到新的,顏姝挑了條裙擺最長、領口最密封的穿。
顏姝約的是市區最有名的一家水上露天餐廳。這家餐廳生意火爆,早在臨近七夕就已經預定滿了。老板認識她乾媽,把預留給自己朋友的位置讓出來給的她。
她心想,今晚來這兒吃飯的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而且是七夕,伍岑再怎麼直男,也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趁著伍岑還沒來,顏姝又補了個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周圍已經有兩三對求婚成功的情侶。
顏姝捧著送給伍岑的禮物。盒子上是兩個人的合影。
那年她16歲,他21歲。他穩重矜貴,她笑容燦爛。
為了這場約會,顏姝花了兩個小時精心化的妝。身上穿的這條淺藍色長裙特彆仙,就是坐在露天,穿這個有點冷。
受過傷的小腿隱隱作痛。
她堅持等到八點半。
九點半,顏姝給伍岑打電話,儘量控製著脾氣,小聲埋怨:“你怎麼還沒來呀?”
“姝姝,我這兒臨時有個應酬,你先自……”
沒等他說完,顏姝憤怒地掛了電話。
定的情侶套餐還沒上桌,客人已經結賬離開。
顏姝走出餐廳。
纖瘦的背影帶著一絲落寞。
她安慰自己,是因為伍岑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是因為他太忙了。
伍岑連婚姻都可以給她,她為什麼不能給他一點理解呢?
伍岑正趕去見一位重要客戶。
看到路邊很多賣花的,問助理:“今天是什麼節日?”
林斜說:“是情人節。”
伍岑:“中國的七夕?”
林斜:“是的老板。給大小姐定的花,已經送過去了。”老板每個節日都會讓他為大小姐定一束鮮花,他已經習慣了。
顏姝收到花店發來的驗收短信。
她打電話過去:“卡片上寫的什麼?”
“寫的伍先生。”
“哦,放門口吧。”
顏姝關了機,把手機丟進包裡。
剛剛還在安慰自己,他一定也是喜歡她的,隻是他還沒有習慣從哥哥的位置走向丈夫,否則不會答應聯姻。
可事實上,伍岑知道今天是七夕,卻不肯赴宴。
眼淚憋不住。
她用手背擦了又擦,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伍岑給顏姝打電話,提示已關機。
顏姝脾氣驕縱,但很少掛他電話。婚後脾氣變好了很多,就算鬨脾氣,不到半小時就會主動找他說話。
他看了眼三個小時前,顏姝給他發來的餐廳位置,吩咐司機調頭。
林斜:“老板,張總那邊還等……”
“——她不知道今天是中國七夕嗎?她不用過節我也不用嗎?”
林斜從沒見老板發這麼大火,給嚇愣住了。
伍岑趕到餐廳時,餐廳已經準備打烊了。
打掃衛生的服務生看到伍岑和照片上長得一樣,把禮物還給他:“這位先生,這是剛才2號桌的客人落下的。這上麵是您吧?”
*
伍岑趕回家去。
家裡所有的燈都開著。
顏姝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鼻子通紅,手指沾有紅色藥酒。
她坐在沙發上,露出纖細的一小節小腿。
伍岑走過去,蹲在她旁邊:“腿又疼了?”
顏姝說:“不疼。”心疼。
顏姝抓起伍岑的手,跟他十指緊扣。
她的動作太過親昵,伍岑察覺到她的反常:“在生氣?”
顏姝說:“離婚。”
伍岑一愣。
表情嚴肅:“不要把離婚掛在嘴邊。姝姝。”
顏姝靠進他懷裡,明明是熱戀時才有的舉動,說的話卻遠得像感情破裂的夫妻。
她說:“上一次是乾媽為了試探你。這一次,是試驗結果。”
伍岑下意識地回避離婚這個話題,摟住她,問:“腿疼去過醫院了嗎?”
顏姝抱住伍岑的脖頸,看他時的眼神癡癡的。
他總是這麼冷靜,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這樣。優秀,閃閃發光,且遙不可及。
她突然想看他冷靜外表被撕碎後的狼狽。
就像那次一樣。
伍岑說:“姝姝你長大了,應該學會照顧好你自己。而不是……”
後半句話沒說完,身體負重前傾。
懷裡的小姑娘突然踮起腳尖,仰頭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