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來給她打針的時候,這位病人還敷著麵膜。
護士瞅了眼病人,確認:“……顏姝?”
顏姝:“到。”
護士:“打針啦。今晚打兩種,間隔兩小時,家屬注意下,大概打到淩晨3點哈。”
顏姝比了個“OK”的手勢。
伍岑點頭:“謝謝。”
點滴打到一半,顏姝想上廁所,眼珠子轉了一圈,衝坐在對麵沙發上的伍岑喊:“哥哥,我要如廁。”
伍岑剛才專注看計劃書,沒聽清她的話。
顏姝張開雙臂:“如廁廁!”既然他嫌她小,她就按照他的邏輯,將小孩兒姿態發揚光大。
主要是臉上敷著麵膜,完全可以不要臉。
伍岑無語睨她一眼。
把筆記本放到旁邊,走過去,俯身單手抱她起來。另一隻手拿著點滴杆,確認針頭沒回血,才帶她去廁所。
顏姝身殘誌堅,小仙女包袱還挺重,上廁所的時候特意放了首歌。
這歌正好是季風用的舞曲。聲音特彆大,節奏鮮明,足矣蓋住如廁時不雅的聲響。
伍岑捏著眉心骨,麵無表情。
半小時後。
顏姝撕掉麵膜,用化妝棉上精華水。
沒化妝的臉蛋皮膚吹彈可破,透亮紅潤,少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更貼合小姑娘的柔弱。
伍岑垂眼看她一眼。
大概是覺得這一刻的小霸王賞心悅目,又多看了一眼。
顏姝從小被伍岑逼得作息規律,到現在也沒改變,時間一到就睡了。
伍岑守在邊上,等她打完針,再去旁邊沙發上工作。
早上。
莊圍打來電話,伍岑接通,電話那頭震耳欲聾:“你帶姝姝去打胎!?”
一宿沒睡,伍岑有點沒反應過來。
莊圍因他短暫的沉默而更加憤怒。
大聲吼:“我不管你是沒忍住還是忍不住!總之這樣很傷身體,就是不行!你把姝姝給我送回來,以後你休想再碰她一根頭發絲兒!”
伍岑扶額,解釋:“來取鋼釘。上周跟孫醫生約好的。”
“取鋼釘?”
莊圍明顯鬆了口氣,緊接著尬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帶她打胎去了呢,給我嚇的。就張太太家的表嫂的朋友說的,見到姝姝躺在醫院,隔壁還有人問她是不是生頭胎。她能生什麼頭胎?那不就是打胎嗎?嗬嗬嗬嗬。”
伍岑提醒母親:“姝姝是我的合法妻子。”
言下之意:不要總是放話把人帶走。
莊圍假裝沒聽明白,極力狡辯:“我從沒見你們房間備過避孕套,合理懷疑一下怎麼了?還有啊雖然姝姝的爸爸信任你,把她交給你,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能不告訴我們呀,我和你爸爸都擔心死了!我們要不是太擔心,又怎麼會誤會你呢對吧?”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誤。
伍岑:“我房間?”
莊圍知道他從小就不喜歡彆人亂進他房間,也就顏姝那個小霸王敢進去胡作非為,笑道:“下不為例,我道歉。”
她話鋒一轉:“姝姝最近沒跟你鬨離婚?”
伍岑:“……鬨了。”
莊圍:“鬨得好鬨得好——我的意思是鬨就哄哄,姝姝很好哄的。”不過她覺得伍岑肯定不會這麼做。她太了解這個兒子了,根本不可能去哄人。
沒想到伍岑問:“怎麼哄?”
*
顏姝出院的當天。
一走出醫院,就被一大束花籃圍繞。上麵還掛著一米半的橫條:恭賀顏氏小仙女重獲新生!
她一臉懵,轉頭問伍岑:“你買的?”
伍岑說:“不是。”
顏姝:“那是誰!?”
送花的大哥不知道打哪兒跳了出來:“請問您是顏氏小仙女嗎?這兒,麻煩簽收一下。”
“送錯了吧?”
“沒錯兒,客人給我看過照片兒,就您,顏氏小仙女嘛,沒錯兒。”
也是沒錯。
顏姝簽收完,翻了翻,花籃裡沒有卡片:“訂花的姓什麼?”
“這是客人的隱私,咱不能說,不能說!”送花大哥揮揮手,騎著摩托車走了。
顏姝的腿還沒痊愈,靠在伍岑身上借力行走,不可能拎起這麼大個花籃。
她仰頭望著伍岑,用眼神求助。
伍岑看也沒看那花籃,聲音冷冰冰:“車裝不下。”
“說不定是我粉絲送的呢?”
顏姝抱住他的手臂賴著不走:“我這輩子還沒收到過粉絲送的花籃呢。”眼尖地發現:“下麵還有好多巧克力!”
她蹲下去翻了翻,驚喜道:“還有冰糖葫蘆!”
伍岑抽走她手上那兩根糖葫蘆:“你認識這人?”
顏姝搖頭:“不認識。”
伍岑:“那萬一糖裡有毒呢?”
顏姝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她最近突然紅了一波,萬一被變態盯上,想用糖毒啞她怎麼辦?
顏姝抖了抖:“不要了不要了,少吃點糖免得牙疼。”
回家路上。
伍岑讓司機靠邊停車。回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串糖葫蘆。
顏姝美滋滋地撕開糖衣,咬了一顆,遞給伍岑。
伍岑彎下腰來。可能是他運氣太好,居然咬著顆雙胞胎。
顏姝仰頭去搶的時候,伍岑正好低頭。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顏姝聯想到那個吻,表情極不自然地彆開臉。
伍岑想到的是,無論這顆山楂他是吃了還是扔了,顏姝都會鬨脾氣。
她很有可能會吵著讓司機調頭,回去再買一串。也有可能會嫌他貪心,一下吃兩顆。
伍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他的手掌覆在小姑娘腦後,挑起她的下巴,低頭,把多出來那顆送到她嘴邊。
“吃。”
</>作者有話要說:莊圍:我鵝幾的智商果然很高,一點就通。
司機:求我現在的心理陰影麵基。
明早9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