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顏姝在感恩與記仇之間,最後選擇了感恩。
她點頭:“嗯。”
伍岑追問:“什麼時候?”
顏姝支支吾吾:“……明晚?”
伍岑:“嗯?”
顏姝聽出他尾音裡的問號,改口:“今晚?”
伍岑:“嗯。”
通話結束。
季風屏息凝神:“怎麼樣!?哥答應了嗎?”
話音剛落,季風的手機就響了。
定睛一看,是伍岑發來的一條消息:【歌幫你寫。】
季風感覺像是在做夢。
下一條:【和嫂子保持距離。】
季風:“……”
顏姝瞅著這個沙雕小帥比:“你這什麼表情?”
“那個,姐,那我先去排舞了,有事微信。”說罷就忙不迭跑了。
*
午後。
顏姝請張曉尓吃飯,吃到一半像是突然被劈開了天靈蓋,靈機一動:“我懷疑等過幾年局勢穩定,伍岑就會跟我離婚!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自力更生!?”
張曉尓:“是的。但何出此言?”
顏姝:“我解開伍岑為什麼跟我結婚這道難題了。”
“不是聯姻幫你哥,外加你奶奶以死相逼嗎?”
“NONONO。”
顏姝細細分析:“伍岑和我哥都性取向正常,幫兄弟有個限度,關乎終身大事,這個限度顯然超標嚴重。”
“言之有理。”
“以前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奶奶以死相逼。那天見到張元靜的時候我突然間明白了。伍岑是為了還我爸爸的人情。”
“這跟張元靜有什麼關係?”張曉尓和張元靜雖然是堂姐妹,但因為張元靜小時候喜歡背後捅顏姝刀子,而且大伯家得知她爸公司即將破產,就出門旅遊去了,半年都沒聯係上。
張曉尓和顏姝統一戰線,再沒喊過一聲姐,一般都是連名帶姓直呼張元靜大名的。
顏姝說:“那次地震,張元靜的爸爸,就是你大伯,他也被困在災區。我爸爸救了乾爹和你大伯,你還記得吧?”
張曉尓對這事兒有印象:“你的意思是,伍岑為了報答顏叔叔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未嘗不可。”
“言之有理。”
“有理有據。”
“據我所知,媒體報道的時候那片廢墟已經探測不到生命了,可是乾爹和你大伯都活著被我爸爸背出來了!”當時網絡上都連連稱其,還上了新聞聯播。
顏姝一直覺得她爸爸是神仙,下凡來救人的。爸爸離奇失蹤,她也沒有很傷心,因為乾媽說爸爸是去天上找媽媽去了。爸爸在另一個次元等媽媽。
兩個小姑娘都陷入了沉思。
顏姝得出了結論:“伍岑是為了報恩。我不想回家。”
張曉尓:“你還是那個一天到晚恨不得掛你老公身上的女人嗎?”
“他不想當我老公。他隻喜歡當我哥哥。可是我那晚趁人之危了。你說他有沒有發現?”
“不可能。我喝醉過,斷片兒之後第二天什麼也不記得。除非你下嘴太狠,留下證據了。”
顏姝:“咳。”
“狠?”
“嗯……”
*
雖然還留有離家出走的決心,但顏姝還是按照約定,天黑之前回了家。
伍岑應該還沒有回來,臥室裡整整齊齊。
顏姝發現,她抱抱熊的眼珠子居然被修好了。
張曉尓發來語音消息:“姝大王,到家了嗎?”
“已到。”
“還來住嗎?我好換單人棉被。”
“來!等季風拿到新歌我就跑!”
張曉尓表示不苟同:“給了包還給了卡,這樣的老公你真打算不要?”
“沒有性生活你也要?”
“如果是顏淮,我要!”
“我哥才不會這樣冷暴力自己的妻子!”
“就算有問題也沒關係,有錢有包,我可以去看小鮮肉!”
“你居然有這種思想張曉尓!”
“開個玩笑嘛!”
顏姝想到季風那個小可愛,對著手機說:“彆說,小鮮肉還真挺可愛的。我打算追了!”會跳舞會唱歌還會耍帥。
“季風嗎?一起啊!”
“我有他在舞蹈室的單人練習視頻你看不看?”
“好呀好呀!”
顏姝點開手機相冊翻錄製的視頻,翻著翻著,莫名感覺脊梁有點發冷。
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她手指一頓。
……鬨鬼了嗎?
她緩緩回頭。
一隻長得非常好看的帥鬼站在她身後,發絲淩亂,又冷又欲。
顏姝:“………………”
“哥哥。”大概是因為緊張的緣故,顏姝有點語無倫次:“你你你什麼時候回回來的?”
伍岑垂眼,目光落在她手機屏幕上:“一直在。”
顏姝偷偷一瞥,見他發絲半乾,身上穿著睡衣。又瞄了眼浴室方向,玻璃窗上還留有水霧,隻不過他沒開燈。
也就是說,她回家的時候,伍岑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所以她和張曉尓的對話——他!全!部!都!聽!見!了!
伍岑抽走她的手機,表情嚴肅地說:“姝姝,你要是想……”
“——我不想!”顏姝下意識否認。
伍岑說:“我們是夫妻。有任何不滿,你都可以告訴我。”
顏姝暗自腹誹:紙片兒夫妻,一撕就碎。
想到她還有求於他,嘴上答應:“嗯。”
*
晚上。
小夜燈發著微光。
身邊位置塌陷,顏姝朝伍岑那邊滾,抱住他,小聲嘟噥:“你好吵。”
伍岑撈她到懷裡,掌心托著她的後腦勺。
顏姝睜開眼睛,借著小夜燈的微光,依稀可見伍岑冷毅的下顎弧線。
他是想親她嗎?
顏姝心裡猜測,但也沒閉眼。就這麼直勾勾盯著他的臉。
懶得閉。
不會超過十秒。
十秒後一準兒把她給扔了。
顏姝看不清伍岑眼底的掙紮,隻看見麵前的俊臉放大,呼吸離她越來越近。
直到他的唇覆上來。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
顏姝:“???”
她愣了半分鐘沒有反應過來。
很好。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氣了。
前幾天顏姝還吵著要離婚,離家出走兩天未歸。
伍岑對她的熱情感到意外,不由地一愣。
顏姝察覺到他的停頓,心想他一定會中途放棄。
她一動不動,癱著任由他解她肩帶的蝴蝶結。
像極了一條死魚。
死魚即將窒息的時候,伍岑鬆開她:“姝姝?”
顏姝心臟砰砰跳,僵著忘了呼吸。
伍岑啞聲問她:“怕?”
除了十七歲那年,之後顏姝再也沒冒犯過伍岑。因為她對他們的未來留有期待,想讓這份感情保持真摯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