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我有時候希望你可憐我……(1 / 2)

鹿祈快被慕南喬氣死了。

明明看著那麼聰明一個人, 怎麼可以對霸淩過自己的人渣毫不設防,他看著慕南喬接過酒杯,拿著那杯酒和林淵寒暄起來, 金黃色的酒液在杯子裡搖曳出清澈的光。

但鹿祈明明看到林淵那王八蛋往杯子裡放了什麼。

他警惕的盯著杯子, 可惜剛才沒來得及掏出手機拍照保留證據。

慕南喬托著那隻高腳杯,根本沒留意林淵說了什麼,他看似在和林淵交談,實際上心思都在角落裡那隻縮頭縮腦的小鹿身上。

他把酒杯放下, 棒球帽就歪向吧台的方向,他把酒杯拿起來, 那顆腦袋又跟著轉回來,他唇角的笑都要藏不住了,隻能抬手掩唇咳了一聲。

杯子換了兩次, 林淵臉色沉下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慕南喬終於把目光轉向他。

“聽或者不聽,很重要麼?都是廢話。”他向後靠在吧台上, 心情不錯, 眉眼含笑, 那雙狐狸眼裡水光瀲灩,有沒來得及散去的繾綣,但麵對這礙眼的東西, 他語調已經冷下來, “林總醉翁之意不在酒, 求和是假, 讓我喝你送來的酒才是本意,對吧?”

林淵眸光冷沉下來,剛才偽裝出的和善一點點被撕裂, 已經被識破了,他認定慕南喬不會喝,於是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麼,卻叫慕南喬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抬手把那杯酒遞到唇邊,慕南喬竟然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儘,喝的有點急,淡金色的酒液甚至順著唇角流下來一點,打濕了喉結。

林淵目瞪口呆,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但他本能的察覺到不對勁兒,向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慕南喬身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一巴掌拍在慕南喬背上,“兔兔兔兔!!”

林淵:……

這人是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兔子嗎?那竄出來的速度是挺像的。

仔細一看,竟然是鹿祈。

鹿祈急的都把帽簷轉到腦後去了,“啪啪”的拍慕南喬寬闊的背,“快吐出來!我看到他往裡麵扔小白藥片了!!”

慕南喬:“咳咳咳……咳咳……”

他轉頭,無辜的看著鹿祈,眼睛咳的有點濕漉漉的,張嘴示意鹿祈看。

薄唇淡粉,舌尖嫣紅,他竟然已經咽進去了!!

鹿祈差點跳起來,這麼短的距離,他體測百米衝刺都沒跑這麼快!但他竟然已經喝進去了!

“你是小朋友嗎!嘴這麼急!”鹿祈轉過頭怒視林淵,“你放了什麼?你是不是給他下藥要圖謀不軌?”

林淵快瘋了,也顧不上丟臉,嗷的一聲喊出來:“我對他沒興趣!誰會對一個按著自己揍的人有興趣啊!我又不是受虐狂!我特麼想要的是你!!”

見多識廣的小鹿太太可不上當,滿臉寫著:那可不一定。

林淵覺得自己腦袋一陣陣眩暈,他確實是給慕南喬的酒加了料,但原計劃是等藥效起來,慕南喬不得不去包廂休息的時候,他給慕南喬送個鴨子,最好鹿祈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兩個人辦事。

可鹿祈怎麼來的這麼早,這下好了,慕南喬喝了酒,鹿祈正好就在,他這不是花錢給彆人助興呢嗎?!乾脆送他倆一張房卡算了!

他特麼就是個大冤種!

鹿祈確實看到林淵派車接他的短信,但他又不是傻子,乾嘛坐這個人渣的車?打車的錢他還是出得起的!更何況他好久沒見李一邈了,本來是打算提前過來看看表弟的。

臨出發前鹿祈還是有點生氣的。

不管慕南喬是司機還是總裁,他對慕南喬的態度不會有什麼差異,問題的根本是慕南喬他騙人,要知道他最開始是真真切切的為慕南喬的生計問題擔心的,結果這家夥明明就衣食無憂。

滿腔憤怒的小火苗熊熊燃燒,進來就看見坐在角落裡的慕南喬。

那男人坐在光影相交處,側顏俊美,身形高大挺拔,長腿交疊,黑襯衫領口開了兩個扣子,垂落的額發遮住眉眼,神色是鹿祈從未見過的冷然倨傲,他和每個人微笑寒暄,但始終遊離於人群之外。

鹿祈托著下巴欣賞美色,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心魄,心裡那點小火苗被風吹的忽閃忽閃,左右搖曳,最後“噗”的一聲滅了。

沒辦法,鹿祈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盯著那張臉就忍不住想,拋開事實不談,他難道就不能有什麼苦衷嗎?

等聽他解釋了再說。

結果就看到這位慕總咕咚一口把林淵遞過來的酒水喝掉了!

鹿祈就要衝過去拎住林淵的領子問是什麼藥,被慕南喬攔腰抱住,揉著腦袋推到身後去了。

“乖點。”慕南喬說:“你衝在前麵磕到碰到了怎麼辦?”

他挽起袖子,抬手把領帶扯下來,隨手塞進鹿祈掛在胸口的小包裡。

他眨眨眼,笑得溫柔狡黠:“讓我來。”

轉身就不是那副柔情款款的樣子了,長腿跨過地上礙事的裝飾物,徑直走向林淵。

林淵一看他這幅表情,剛養好的手腕和肋骨就隱隱作痛,他不假思索的扭頭就要跑,但周圍的人早就被這裡的動靜吸引,一張張或眼熟或陌生的臉,基本上都是圈子裡叫的出名字的人。

他在要不要臉之間猶豫了一瞬,就錯過了轉身逃竄的時間,見慕南喬已經伸手去拿椅子了,乾脆先下手為強,順手拎起吧台上的酒瓶。

鹿祈是有點擔心的,但慕南喬卻遊刃有餘的一擰勁瘦的腰,閃身避了過去。

看了一會兒,鹿祈放下心來,目光由擔憂轉為複雜。

他是個體育黑洞,還很宅,各項運動都不太行,但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慕南喬何止能打,簡直就是行家,腳下步伐很有章法,對比一下,林淵就真的隻剩下一股子狠勁兒了,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所以林淵沒堅持到兩分鐘,被慕南喬一個漂亮的側鞭腿給踹的摔進卡座裡,丁零當啷的撞掉一堆杯子。

渣男趴在一地酒水和碎玻璃裡,叫的很慘。

唔,這就是那傳說中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鹿祈摸摸下巴,覺得兩人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比如說踹渣男選的位置都一樣。

……

從酒吧出來時,慕南喬的助理還在和林淵的助理交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林家看起來沒有報警的意思,一直在試圖私了。

而兩位當事人一個又進了醫院,一個在和鹿祈壓馬路。

酒吧對麵是個音樂廣場,有燈光秀,還有歌手抱著吉他在唱歌,兩個人沿著廣場外圈慢慢的走,紛亂的光影落在鹿祈白色的短袖上,像暈染開的油彩,也落在慕南喬黑色的襯衫上,在順滑的絲綢材質上留下點點光斑。

“對不起。”慕南喬低聲道歉:“我在酒吧看到你,就猜到林淵大概說了我的身份,不是有意瞞你,一個總經理而已,又不是皇帝微服私訪,沒什麼好瞞著的。”

他態度還不錯,鹿祈看了他一眼,到底生不起氣來,雖然慕南喬說了謊,但並沒有損害他什麼利益,隻是作為朋友,心裡到底不太舒服。

“所以為什麼這麼做?”鹿祈摘下帽子,抓了抓被壓趴下的頭發,“可以說嗎?”

他隨口一問,沒想到慕南喬沒帶一絲猶豫的點頭,俊美的一張臉上寫滿了真誠,“可以說。”

這下反倒讓鹿祈有點不好意思了,兩人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找了張長椅坐下。

蟬鳴陣陣,夜風徐徐,慕南喬卻又沉默下來。

鹿祈小聲說:“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

“我在想從什麼時候說起。”慕南喬偏過頭看向鹿祈,狹長的眼睛裡翻湧起一些情緒,“嗯,從我爸出車禍,不得不去瑞典接受治療開始說吧,故事其實還……挺老套的。”

慕川柏出車禍時,慕南喬剛初中畢業。

當時情況危急,塔利婭輾轉打聽到一位瑞典的專家能給慕川柏做手術,必須即刻帶慕川柏出國接受治療。

彼時慕川柏已經和慕家決裂多年,他自己開了個小公司,生活算得上富裕,但麵對後麵的巨額醫療開銷,經濟上也難免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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