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遠心中的小樹懶已經氣哼哼翻了好幾個身,但他表麵卻絲毫不顯。他帶著成熟穩重的麵具,用關切而溫和的語氣問道:“是舍不得遲瑱他們嗎?”
白棠回過神來,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回答道:“也不全是舍不得,就是覺得家裡突然冷清不少。”
“其實之前,家裡一直隻有我和爺爺兩個人。”蘇思遠在白棠的身旁坐下,他的肩膀挨著白棠的肩膀,隔著薄薄的布料,相互間能感知到對方的體溫。
柔軟而溫熱的觸感。
這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近到說出的話都是交心話。
蘇思遠側過頭看著白棠,這個角度顯得男人的鼻梁很挺,從額頭到鼻梁的曲線近乎完美,硬朗而流暢。濃密的眼睫微微下垂,給這個男人平添了幾分脆弱。
“也許是冷清久了,也就習慣了。”蘇思遠放輕聲音這樣說道。
他說完靜靜地觀察白棠的反應,心中有著勝券在握的從容,當看到白棠眼中的不舍完全消散,當那雙墨綠色的眼眸隻裝下他一人時,蘇思遠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
這種笑意越漾越大,直到完全壓抑不住後,蘇思遠才含笑道:“但是遇到你之後,就真的不覺得冷清了。”
“可能是因為心裡熱鬨起來了。”蘇思遠輕聲道。
為什麼心裡會熱鬨起來?
因為想你呀。
我的小妖怪,我心中的每一次喧鬨,都是在熱烈地思念著你。
蘇思遠凝視著那張雪白的臉,看到少年慢慢地,慢慢地紅了臉頰。
於是男人的笑意就更深了。
“係統,他說的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白棠作為戀愛新手之所以能猜到蘇思遠的意思,大半還是靠對方的眼神。棕色的眼眸好似裝了千言萬語,裡麵全是能溺死人的溫柔。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係統堅決捍衛單身狗和老父親最後的尊嚴。
白棠懵然地坐著,望向蘇思遠的眼神澄澈無暇,他張了張口,有點混亂地說:“啊,是這樣的嗎?”
蘇思遠揉了揉白棠的頭發,他用手指撥開白棠額前的一縷碎發,語氣輕柔卻鄭重道:“是的。”
少年的脖子也染上薄紅,他用濕潤的眼眸不知所措地望著蘇思遠。
蘇思遠沒有再逗白棠,他拿出柏吟浩送的靈泉水,放到白棠的手心,“這個給你。”
白棠結結巴巴道:“我,我已經有了。”他拿出自己的小瓶子,對蘇思遠搖頭。
“那就再多一份。”蘇思遠掰開白棠的手,把小瓶子放到白棠的手心。
他做完這一切後,視線落在白棠的小綠苗上,蘇思遠用指腹溫柔地摩挲著葉麵,小綠苗被摸得花枝亂顫。
“它才這麼一點大,要多澆水,才能快快長大。”蘇思遠嚴肅道,他說這番話時,手指還捏著葉尖,少年就像被捏著耳朵般,不自在地歪著腦袋,柔軟的黑發從肩頭滑落,拂過蘇思遠的手臂。
蘇思遠的心好像也被那縷黑發撫過,讓他心頭一軟。
他想,他的小綠苗要快快長大,他的少年要此生幸福安康。如果白棠的壽命很短,那麼他就要餘生去搜集各種天材地寶。
無論是靈泉也好,息壤也罷,他通通都要尋來。
“考了成精許可證後,如果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去寺廟找那隻錦鯉精,讓它把爺爺給你金沙裝起來,做成錦囊。”蘇思遠再次摸了摸白棠的頭,“這樣你就可以佩戴在身邊了。”
白棠聞言乖巧地點頭。
蘇思遠又補充了一句,“還要去買一個棉花糖。”
聽到棉花糖後,少年的眼眸亮晶晶的,他小雞啄米般點頭,並且不停說好。
蘇思遠掩唇輕咳,用手遮住笑意。“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其實現在才七點半,對於樹懶來說是睡覺時間,對大多數人來說,連夜生活都沒有開始。
乖寶寶白棠沒有夜生活,他抱著兩個小瓶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推開門時,白棠愣住了,隻見房間裡放著一張柔軟的雲朵床。
——是覺得它們像棉花糖嗎?
——我剛剛隻是覺得,如果可以睡在雲朵床上,那麼一定很舒服。
白棠想,蘇思遠這個人真是要命的溫柔了。
他爬上雲朵床,開心地在柔軟的大床滾來滾去,將小腦袋鑽進枕頭裡,白嫩的腳丫子露在外麵,而後歡快地撲騰起來。
嘩啦嘩啦的抖被子聲響起,還有白棠幸福的吸被褥的聲音。
香噴噴的,這是暖烘烘的太陽的味道!
少年從一團被子中艱難地抬起小腦袋,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圍觀白棠犯蠢全過程的係統:“……崽,你怎麼了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