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補了一下辛普森的內心活動,覺得辛普森一定內心瘋狂捍衛他的盛世美顏,不想被人看到白棠的模樣,乾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送給頭套,直接換一張臉,這樣就誰也看不到了。
因為白棠長至腳踝的長發,所以他的真發盤起來有些費勁,白棠折騰了好久才把自己的頭發盤起來,一根頭發絲也沒有露出來,接著套上頭套。
鏡子中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少年臉,奶油般的皮膚上帶著淡淡的小雀斑,因為真發太多的原因,盤起來一大坨,哪怕頭套上自帶的假發是短短的小卷毛,也戴出了大頭兒子的既視感。
懶得管自己形象的白棠將小雪球甜品店的掛上“今日暫停營業”後,開開心心出門。
和辛普森彙合後,兩人以“暫時結合”的名義,來了一個法式熱吻,吻到白棠兩腿發軟,失了力氣被辛普森扶著去演唱會。
現場一片漆黑,唯有舞台中間有著唯一的亮光,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都舉著藍白二色的熒光棒,隨著歌聲輕輕搖動。
座如歌的歌聲很美,那些歌聲像是從最深遠的海底傳來,要將整片大海托舉到天上。
白棠對這些古典樂不是很感興趣,他聽得昏昏欲睡,唯有聽到座如歌飆高音時,他才會突然提起精神,默默聽幾句。
在催眠的歌聲和近乎能麻痹神經的黑暗中,一隻溫暖而寬大的手覆在了白棠的手背上,白棠臉上的困倦瞬間一掃而空。
他對演唱會不感興趣,對辛普森還是很感興趣的。
白棠轉過頭看向辛普森,在熒光棒閃爍的黑暗中,對方臉上戴著的金色麵具折射出奢靡的光。
這是白棠在係統的幫助下,按照教皇的麵具,百分百複製出來的麵具。
此刻這個麵具戴著辛普森的臉上,讓白棠在這一瞬間好像真的看到了教皇。其實白棠已經想不起來最初那些世界發生的事情了,記憶這種東西,一不留神就會被時間褪色。
白棠覺得讓他記住蘇先生,已經是一件很累,很疲憊的事情了,他好像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懷裡揣著一顆梨子,每當他快要堅持不住時,就拿出那顆梨子瞧瞧。
他舍不得吃,隻會很珍惜地聞聞味道。
隨著梨子拿出的次數越來越多,在沙漠中經曆的時間越來越久,梨子到最後總會失去水分,變得乾癟。
就像那些記憶一樣。
每次來到新的世界,和新的蘇先生相處的時候,就像從懷裡拿出了那顆梨子,看看它的模樣,聞聞它的香味,可是白棠很怕,他很怕有一天,那顆梨子乾癟到不成樣子,他很怕有一天,自己會忘記蘇思遠。
最開始喜歡上蘇先生,就是因為蘇思遠,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些記不清蘇思遠的模樣了,因為蘇仙生和辛普森時不時跑出來搗亂。
那麼到最後,他會不會連蘇仙生和辛普森都分不清了,在漫長到能把人逼瘋的快穿世界中,喃喃念著蘇先生這個名字,因為這將是最後他唯一能記住的東西。
白棠眨了眨眼睛,靜靜地看著辛普森。
此刻辛普森目光堅定地目視前方,腰背挺直,擺出全神貫注沉迷於演唱會的模樣,如果不是那隻偷偷摸摸溜過來的手,白棠差點還真的要信了。
兩隻一大一小的手十指緊扣,白棠將頭靠在辛普森的肩上,感受著辛普森全身上下如石頭般的僵硬,白棠閉上了眼睛,輕聲道:“陛下,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