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麵的燈是暖色調的,周圍一些零星的人在吃飯,有些嘈雜,煙火氣息和加班的社畜抱怨,唯獨一個地方,像是被隔離在世界之外,時光仿佛變成黑白,流速緩慢。
北原水野坐姿散漫,托著下巴,出聲打破這個黑白的世界:“織田作,你每天都加班嗎?”
織田作之助回神,表情無奈:“是啊,記錄科的工作很多。”
“我給你帶了補品哦,”北原水野把罐子推過去,語氣輕快興奮,“是漢方藥局的藥膳,白澤親手熬製的。”
織田作之助看著眼前這個小孩感滿滿的妖狐,失笑了:“謝謝你。”
“沒事,補品的錢我找太宰治拿。”北原水野戲謔地說,金色豎瞳裡滿是狡黠。
織田作之助愣了下,遲疑地說:“要不,還是我給吧。”
北原水野擺手:“騙你的,我還是挺有愛心的。”
織田作之助其實心裡是懷疑的,但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把問題探究到底的人,以前對著那兩個朋友,有很多事情都不適合打破砂鍋問到底。
“……是嗎。”
北原水野忽然湊過去,俊美妖冶的臉在織田作之助麵前放大,似有若無的香味讓人恍惚:“接下來你還有工作嗎?”
“沒有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織田作之助笑問,他的笑容總是帶著溫柔和縱容,讓北原水野有種挫敗的感覺,除了那天讓他去妲己店裡才露出窘迫,其他時間都不會。
妖狐不愉快地坐回去,雙手托著下巴嘟起嘴。
“我想問點太宰治的事情,”北原水野嘟囔,“那個家夥太討厭了,我得多知道點他的信息,到時候再見麵才能增加掌握主動權的概率。”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小孩子啊。”
“我想聽。”
“好吧。”
北原水野晚上從織田作之那邊聽了一些關於太宰治的故事,當然,織田作之助沒有講那種非常私密的事情,隻是一些簡單的過往,比如太宰治在港口黑手黨時乾的一些事。
北原水野聽完,更覺得太宰治是個坑爹的家夥,中原中也沒打死他,還是有感情在,沒感情在直接打死。
……
過了幾天,彆西卜從西方抵達地獄,下了交通工具,彆西卜鬆了鬆自己領口的領結,環視一圈,熟悉的場景,讓他無法壓製想起那些不痛快的回憶。
那個給他陰影的工作狂,喪心病狂到令惡魔都發指。
不過,這次他不會輸了!
彆西卜躊躇滿誌,這次一定要讓他們體驗到惡魔的厲害!如此想著,彆西卜麵容富有紅光,精神煥發。
“您好,請問是彆西卜大人嗎?”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驟聽上去,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聲音的主人跟彆西卜想象的差不多,長得一副似乎很好糊弄的天真模樣,金色豎瞳明明應該給這張臉添上妖邪或輕佻的氣質,應該是那種小惡魔的戲謔惡劣,或者高級魅魔的蠱惑與遊戲人間感,但卻迎麵而來一股可愛與純良。
違和悄然流逝,仿佛從未存在,一身短款的紅黑相間的和服,也沒能壓住他的那種天真可愛。
原本戰意滿滿的彆西卜,像漏氣的氣球,自信滿滿的煥發麵容,出現失望,肉眼可見地弱了氣場。
“嗯……是我。”彆西卜道。
北原水野笑容開朗:“鬼燈大人安排我接待您,您之後在地獄這邊的公式行程都由我負責,您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直接找我。”
“……嗯。”跟想象中的大戰不一樣,彆西卜反而不適應了,沒有那個麵癱的抖S鬼神,感覺地獄都不是地獄了。
對方態度過好,讓彆西卜適應不能。
“你是什麼時候當獄卒的?”彆西卜問。
北原水野道:“好多年了。”
“之前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你。”
北原水野歪頭,更顯可愛:“那可能是您過來的時候我正好去現世出差了吧。”
“需要我幫您拿行李嗎?”北原水野動了動其中一條尾巴,伸到彆西卜麵前。
彆西卜遲疑了下,遞過去:“麻煩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北原水野歡快地說。
簡直太感動了!彆西卜內心呐喊,看看這個可愛的妖狐,再對比那個黑麵鬼神,這個仿佛頭頂開花、散發著陽光氣息的妖怪,像誤入地獄的生物。
“您的夫人已經提前到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先帶您過去找令夫人吧。”北原水野往前走,他的語氣和神態過於自然,彆西卜下意識就跟了過去。
他們兩人離開後,旁邊有地獄居民竊竊私語。
“剛剛那個妖怪是北原大人嗎?尾巴好漂亮啊。”
“那個人是西方的惡魔嗎?”
“不是說惡魔很聰明嗎?看那個惡魔的樣子,好像完全被北原大人騙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麵對的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