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拍開他的手,問冬晨,“你能殺死蟲卵嗎?”
“我試試吧。”冬晨彎下腰,指尖劃過青尾人魚的胸口,在往下到小腹,他搖搖頭,“我發現不了。”
冬晨轉身,抬頭瞅了寒湛一眼,微微翹起唇角,討好的笑笑。
寒湛臉上線條繃得很緊,嘴唇抿成直線,他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艾瑞叔叔,讓我再摸你一下。”冬晨搓了搓指腹,細白如蔥段的手指猶猶豫豫地伸了出來。
艾瑞目光瞥向一旁的原溪,懶洋洋的笑道:“你問問小原溪同不同意。”
“為什麼要問原溪哥哥?”冬晨滿臉困惑。
原溪耳尖泛紅,“彆聽他胡說,冬晨麻煩你了。”
冬晨掌心貼在艾瑞的心口上,之前的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淡淡的傷痕。
他細細的感受著掌心下軀體,心臟緩緩跳動,血液靜靜流動,除此之外,沒有彆的異樣,仿佛之前察覺到的隻是錯覺。
原溪他們不由得屏住呼吸,怕驚擾了冬晨。
他收回手時,指甲不小心勾出一道血痕,他手指一頓,他感覺到,有什麼在慢慢蘇醒。
蟲卵就在胸口位置。
知道蟲卵位置就好辦了,他掌心微微一震,裡麵微弱的生命力瞬間消逝,“好了。”
“謝謝了。”艾瑞總算鬆了口氣,“為什麼我的能感覺到,他們的不能?”
寒湛沉思片刻,“我大概知道了。”
他指了指那幾條青尾人魚,“把你們的舌頭咬傷。”
青尾人魚麵麵相覷,隻是咬傷舌頭而已,不是什麼難事,他們立即用尖銳的牙齒咬住舌尖,帶著鐵鏽味的血流入喉嚨裡。
突然腹部一陣鑽心的痛,他們捂住小腹,連滾帶爬地爬到冬晨魚尾下,“求您救救我們。”
冬晨低頭望著他們,沒有要出手幫他們解決的意思。
艾瑞抬手拍暈了他們。
嗅不到血腥味,他們體內的蟲卵漸漸平息,但它們隻是陷入沉睡而已,一旦宿主受傷,蟲卵就會再次複蘇,在短時間內長大,然後從裡麵啃噬。
如果不能解決他們身體裡的蟲卵,下次他們再受傷,那就是他們真正的死期。
仿佛過了很久,妮娜勉強動了動手指,她虛弱地伸手,旁邊的人魚侍衛立即扶著她,“您沒事吧?”
這會,想必他們已經找到了艾瑞,她眼簾低垂,“回宮殿。”
回到宮殿,妮娜捂著嘴巴,冷冷吩咐道:“把那些關起來的,尼斯拉族人魚全部殺了。”
人魚侍衛一臉震驚,卻不敢違抗她的命令,“是。”
她擺擺手,“下去吧。”
人魚侍衛離開後,她吐出一口血。
血在海水蔓延開,躲藏在角落裡的寢宮裡的蟲子四處逃散。
濃鬱的血腥味飄滿整個海城。
“怎麼回事?”菲亞嗅著這血腥味,他捏住鼻子,悶聲悶氣問道。
“我出去看一看。”瓏回出去轉了兩圈,卻帶回來一條渾身血傷的雄性鮫人。
瓏回丟下鮫人,“看到有人魚追殺他,我就把他帶回來了,他應該知道什麼。”
見到陌生人魚,鮫人差點嚇破膽子,他顫抖著聲音說:“你們是誰?”
“彆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冬晨嗓音輕柔,如溫煦的風,安撫著驚懼不安的鮫人,“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鮫人沒那麼害怕了,他鼓起勇氣說:“我們是奴隸,專門給人魚取血。”
菲亞乍然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給誰取血?”
鮫人嚇了一跳,結結巴巴說:給、給“尼斯拉族人魚。”
艾瑞屈起手指,敲了敲窗台,他說:“之前我也聽說過,妮娜抓了一群尼斯拉族人魚,想找出和她一樣,能驅散蟲子的血脈。”
“那她找到沒有?”菲亞繼續問他。
鮫人的手還在發抖,他說:“隻有尼斯拉族雌性人魚的血才能驅散蟲子,剛才王突然下令,要殺死所有尼斯拉族人魚,我嚇得不行,哪敢動手。”
加上鮫人也擔心會被滅口,所以他拚了命也要逃出來。
冬晨抬眼望向那棟由血紅色珍珠砌成的宮殿,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海水漸漸退去,露出宮殿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