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楓麵無表情往前走,身後的動靜卻在耳邊像是放大了,他甚至能聽到垃圾桶裡略急促的呼吸聲以及血滴落下來的聲響,滴答,滴答,與男人的腳步聲交融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色裡,格外的刺激耳膜。
季楓歎息,好好的他怎麼就莫名卷入了槍殺案?
就在男人即將靠近垃圾桶,已經從懷裡掏出槍,衣服的摩擦聲傳來,季楓閉了閉眼,還是無法見死不救。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轉身:“哥們兒。”
男人顯然沒想到他會去而複返,繃緊了神經,重新把手放回去,笑著轉身:“你喊我?我們認識嗎?”
季楓笑著走近兩步,撓了撓頭,笑容在路燈下有些真誠:“我是今天頭一天來這裡,本來是找親戚,結果走迷了路,我看哥們兒你往這裡頭走,你是這附近的住戶嗎?能幫我指個路嗎?向榮小區,我親戚家是那個小區的。”
男人哪裡知道向榮小區,他握著槍的手緊了緊,既然遇到了,打算一起殺了,是他自己回來的怪不了他:“向榮小區嗎?我知道,你過來我指給你看。”
季楓笑笑:“真的啊?那太好了!”
說著,當真像是沒察覺到危險般朝他走去。
男人的手在懷裡動了動。
隨著季楓離男人還有三步遠的地方,突然垃圾桶裡的人大概知道他要殺害無辜,竟是猛地掀開垃圾桶撲出來,將男人從背後撲倒在地,用儘力氣拿手裡的匕首刺向他的後頸,隻是他受了重傷身手受限,那男人反應過來掏出槍就要給他一下。
季楓伸出腳一腳踢開了。
與此同時,男人也被受傷的人給一刀紮穿脖子,抽搐幾下沒了氣息。
季楓:“…………”
隻是他還沒沉默片許,受傷的人渾身是血的抬起頭,勉強看著他,張著嘴想說什麼,卻又更多的血湧出。
季楓瞧著他的臉愣了下,他記性一向不錯,更何況是上一世臨死前對他有贈傘之恩的人,雖然傘可能是他老板讓給的,可季楓還是記住了這張臉。
隻是等湊近了再一瞧,發現並不是,等看對方五官命格,對方已經是氣數將儘,隻是他命裡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看來後來那位,應該是他的兄長。
“你是……封氏集團封老板的司機?我在電視上見過你,要送你去醫院嗎?”
司機顯然沒想到對方認識他,大概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季楓剛剛那一腳幫了他,他想伸手拽住季楓的手,想到什麼,又收回手。
隻是顫抖著手,用儘力氣從懷裡掏出一隻渾身無力狼狽不堪沾滿血汙烏漆嘛黑的小奶喵遞到他麵前:“求……先生……幫……幫忙……”
季楓愣了下:用命護一隻貓?
司機看他沒動,更是出氣多進氣少:“帶、帶走……彆讓人知道……現場槍殺……彆管……置身事外……送、送回……這、這是……是……五……五爺……”
司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聽不清,可意思還是表達到了,讓季楓彆留下任何痕跡,直接帶貓走,彆牽扯進來。季楓瞧著司機忠心護貓的舉動,默默腦補到了。
能讓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司機護著的,這貓肯定不是尋常的貓,應該是那位五爺的貓。
季楓望著司機即使要斷氣依然死死遞過來不肯認命瞪圓眼的模樣,隻能伸手接了過來,看他已經說不出話,補充完讓他安心:“五爺的貓,我懂我懂,你放心,我肯定把五爺的貓送回去。”
他剛說到一半,他眼瞧著那司機大概手上一空再也撐不住,睜著眼,一個哽咽,就那麼睜大著眼氣絕而亡。
季楓望著麵前兩具屍體,這要是第一世他能嚇死。
可在古代隨著師父輔佐過君主,季楓也上過戰場見多了這種血腥的場麵,倒是明白這司機剛剛的意思。
不讓他管,也彆參與其中,免得被背後的人報複。
季楓歎息一聲,本來想替司機合上眼,可想到不能留下指紋,隻能抱著氣息很弱的小貓崽,往懷裡一揣,最後看了司機一眼,想了想,並未出巷子,而是重新回到剛來的巷子口,避開攝像頭繞路回了向榮小區。
在途中尋了一個空置的電話亭打了個報警電話就回去了。
季楓抱著貓回到劉家時,裡頭空無一人。
劉夫人報了一個旅行團要一個星期才回來,劉先生去出差了,劉允去陪女朋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因為是彆人家,季楓沒敢動房間裡的東西,他回到客房,拿出自己的行禮,找出乾淨的毛巾,先去了浴室幫貓洗乾淨身上的血汙。
他帶貓回來的這段時間,貓徹底陷入了昏迷。
隻是季楓回來時檢查了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他身上沒錢,隻有村長臨走前給了他兩百塊,坐車到C市就花了一百,來劉家帶了點水果又是五十,回來路過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花二十塊錢買了一小包很便宜的貓糧,他也想買好一點,可憑他買了貓糧隻剩三十塊的身家,連打車送貓去封家都不夠,隻能明天坐公交再送回去。
三十塊去給貓看病,是真不夠。
他確定貓身上沒傷口,又沒發熱的情況,才擦拭乾淨,又找到吹風機吹乾淨放在被窩裡。
其間貓一直沒醒,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貓,也瞧不出多大。
季楓也給自己洗了個澡,把浴室的血跡都清理乾淨,又通風確定沒任何血腥味才重新回到房間。
他站在床前,望著窩在床上睡成一小團的貓,眼睛一直盯著,手指在身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探手輕輕摸了一把,頓時那毛絨般舒適的手感讓他長出一口氣。
可第二下卻強忍了下來。
不是他的貓,不能rua。
萬一rua上癮,他以後摸不到得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