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教練有點抱歉:“沒辦法,那個學員說是白天要上班,隻能晚上練車。等爸爸教會了他,晚上就不用總是出去了…”
黃莉卻毫不在意,擺擺手:“你忙你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
晚上來接茉莉的時候,黃教練有些詫異:“你今天沒帶你弟弟一起來練車?”
茉莉兩手一攤,十分無奈:“我是想帶他的,但他說什麼也不肯坐我的車了。”
要是有的選,誰想坐啊?
黃教練在心裡嘀咕,嘴上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一腳油門,又平又快地把車開了出去。
“來,看我,再來一遍。彎前鬆油帶輕刹,就像這樣…千萬記得,要像蝴蝶拍翅膀一樣溫柔。不要給大了!”黃教練輕車熟路地指導,把車停在了練車的路邊。
“你來試試?”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回過頭,卻突然被後座上的情形,嚇得渾身一哆嗦。”
後座上空空蕩蕩,連一個人都沒有。
上一秒還在跟他說話的茉莉,這一秒竟然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
冷汗霎時從額頭上冒出來,黃教練死死盯著後座白色的座椅。
“是她到底沒上車,還是她剛剛某個時間下了車?難道我剛才那麼長時間,又犯了自言自語的毛病?”
是不是他以為自己在“教課”,被他“教”的學員卻陰差陽錯沒有上車?
黃教練的頭腦有些模糊,像是被攪成一團漿糊似的看不清楚。
他轉過身,額頭貼在冰涼的方向盤上:“奇怪,怎麼越是努力回憶,越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有個聲音在他身後突兀地響起。
黃教練還在苦思冥想,分心隨口回了句:“唔…”
卻意識到了不對。
車裡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剛才說話的又是誰?這大半夜的,自己難道是遇上什麼中邪的怪事了?
黃教練死死把後背貼在椅背,臉色白得有些嚇人,正在是棄車而逃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之間猶豫不決,身後那個聲音卻再一次響了起來。
“快說啊,什麼印象啊?”
她的聲音歡快又活潑,坦蕩又自然,沒有一點陰森可怖。
黃教練天人交戰,終於決定繼續鴕鳥般的裝死,以不動應萬變。
他努力擺出最和善的笑容,一點點轉過頭。
茉莉好端端地坐在那裡,乖巧得像個上高中的學生。
“你…你…”黃教練張口結舌,“你剛才去了哪裡?我剛剛回過身的時候,後座明
明沒有人啊!”
茉莉笑得雲淡風輕:“不是沒有人,是你沒看見。”
她彎下腰,貓在座椅和前排靠背的中間。司機黃教練轉過頭,恰好是視覺盲區,乍一看確實什麼都沒有看見。
茉莉的長發垂在額前,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張一合的嘴唇:
“看見了嗎?”
“看見了嗎?沒看見嗎?看見了嗎?沒看見嗎?”她一遍遍重複,念咒似的。
黃教練卻被
她念經一樣的提問搞得近乎崩潰。
“姑娘,你是想讓我看見你,還是不想讓?”他以手撫額,“你要是想讓我看見你,就彆玩這種捉迷藏的鬼把戲。”
茉莉睜著無辜的眼睛,笑容若隱若現:“黃教練,還是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刹車和油門,到底是左是右,你還記得嗎?”
————————————————————————————————
折磨,這是赤/裸/裸的折磨。
教這麼一個難纏又古怪的學生,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折磨。
教了三天,還沒有分清油門和刹車。隻練了一次真車實戰,那簡直就是一場論開車時千萬不要做什麼的示範。
黃教練挫敗感極深,回家對著牆上的遺像嘟囔。
“時代可真的變了,老婆。”他說,“一想到這樣的人都要考駕照,我就像被火架在烤架上烤一樣…良心遭不住啊!”
牆上的照片裡,莉莉媽媽笑得像朵迎春花。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吹得牆上掛著的相框極輕地搖了搖,像是有人輕輕推了它一把。
“好吧,那你說的對。我就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3-2405:48:36~2020-03-2505:08: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崽崽麵包、Na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等風來。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