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點明了,提醒她——沒錯,就是我乾的,人是我殺的,你反口不認罪,我就會被抓走;家裡還有孩子未成人,誰對他們來說更重要,隻會哭的沒用的你,還是當官的我;殺人償命,你認了罪就會被處死,乾脆利落,沒有痛苦……你在示意她替你頂罪,若是真心愛你,必須這麼做,你在威脅她,如果不這麼做,日後倒黴的除了她,還有她生下來的孩子!”
昌弘文:“本官沒——”
葉白汀臉色端肅:“昌弘文!你可知道,過往經曆種種,婁氏整顆心早已寄托你身,願為你付出所有,知你有難,怎會不為你頂罪?你根本不必這般逼她,多做多錯,反而證實了你的罪行!”
昌弘文眼瞳陡然一縮:“你們……故意的?”
莫非剛剛一切,那申薑布鬆良,都是在演戲釣魚?
葉白汀眼梢微揚:“你能用妻子迷惑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用她迷惑你?還有昌大人,你方才,可是說錯話了。”
昌弘文瞬間閉嘴,意識到自己被套了。
“束手垂眸,視線轉移——”葉白汀微笑,“昌大人,你慌了。”
昌弘文視線直直盯過來,又陰又凶,充滿壓迫力:“辦案,可得講證據,小大人,你們指揮使剛剛說過的話,這便忘了?”
葉白汀笑容更大:“哦,昌大人要證據啊,怎麼不早說?你早說,我便早給你了啊。”
昌弘文心頭一跳。
葉白汀往婁氏的方向走了一步,下巴抬得高高:“婁氏說但凡她派人去梁家鋪子采買,煙鬆紗總是有貨,該是看著你的麵子吧?昌家主母庫房裡雖有幾箱煙鬆紗,比起你昌大人的私庫,還是小巫見大巫啊,此紗於你,簡直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昌弘文眯了眼。
葉白汀又道:“昌大人隻記得殺了弟弟要把毒物和換下的衣服藏起來,怎麼忘了處理你那一庫房的煙鬆紗?哦,我想起來了,那是梁維的愛意,你很享受,不舍得?”
“你胡說八——”
“你非要脫了昌弘武的衣服,不是因為什麼刮傷,血跡,是因為那件衣服也是煙鬆紗做的吧?”葉白汀往前一步,“你知道我們查梁維的案子,煙鬆紗很敏感,不想兩樁案子被聯係到一起,所以給他換了,是麼?”
“那日你見我們問了你們府上所有人的受傷情況,誰都有,就你沒有,你是不是很得意?”
申薑:……
原來嬌少爺早就知道了!故意不點明,還讓他照著這個線查,是想放鬆凶手警惕麼!可憐他這個跑腿的,為了確定這一項,還委屈自己偷偷去看了昌弘文洗澡……
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個小意外,他明明不小心踩到了枯枝,聲音很大,屋裡昌弘文一點都沒發覺,還有這個澡洗的,天還沒全黑就叫人上了水……難道凶手知道他在外麵,是故意給他看的?
陰啊,太陰了!一個兩個都如此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背後不滿視線太過強烈,葉白汀隻好不著痕跡的遞去個‘淡定,再鬨殺了你哦’的眼神。
他的確猜到了這個事實,但也是不久之前,這個不重要,他盯著昌弘文,繼續:“方才申總旗念蓋了婁氏小印的禮單,隻是今年,往年沒有任何留存,可昌大人彆忘了,禮單可以換,東西可以做假,但你親自去過梁蔣二家的痕跡藏不了。梁維無父無母無族人,搬了幾回家,證據不太好找,蔣家可是沒搬過的,蔣濟業年少時住的院子並不好,在最偏的門側,可誰叫那邊剛好有個獨居多年的婦人呢?那老婦想起來,蔣濟業那會兒可苦了,讓人心疼,大約十一歲的時候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經常過去看他,是個男人,體貌特征正好如昌大人這般。”
“至於你弟弟昌弘武,生下來就沒了娘,養在你生母於姨娘名下,最初過的日子不怎麼好,因你母子二人當時也不好過,於姨娘待他何曾不像個小貓小狗?之後你有了想法,慢慢影響環境針對性調|教他……那時你在昌家權力可是沒這麼大呢,很多人都看到了。”
昌弘文眯了眼,再次詭辯:“若一切真如你所言這般,本官圖什麼?認識他們,接近他們,幫助他們,做了那麼多好事,最後卻要殺了他們?”
“是啊,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葉白汀看著他的眼睛:“申總旗辦事上心,順手查了查昌大人的童年,似乎也不怎麼儘如人意呢。昌大人多年努力,走至今日,心心念念,汲汲營營,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是愛,是關懷溫暖,還是——可以控製他人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