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就欺負你。(2 / 2)

詔獄第一仵作 鳳九幽 12331 字 11個月前

“其實司裡上下也一樣,錦衣衛裡像彭項明那樣的蛆少,大部分都很實在,那日你‘微笑慰問’大家,大家也是真的很尊敬你,佩服你,咱們隻服厲害的人,你是真的乾了了不得的事……”

“哢嚓”一聲,小銀剪終於剪對了位置,繩子應聲而開。

社死的事就彆提了行嗎!

葉白汀眉平目直:“我看你還是太蠢,欠收拾。”

申薑把身上繩子團一團,扔到地上:“老子管你把我當什麼人,跑腿的也好,小弟也罷,傻大個也行,反正我把你當少爺,當兄弟,當朋友!你收拾就收拾,又弄不死,老子會怕?”

“嗯?”

申薑話音剛落,就看到辦完手續回來的指揮使,轉身就往外跑:“屬下方才說錯了,少爺就是少爺,怎麼能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當朋友的?屬下不敢不敬!那什麼少爺,等我一下,我先上個茅房——馬上回來!”

葉白汀:……

“可以走了?”

“嗯。”

二人並肩而行,走出廳堂,完全沒有等誰的意思。

申薑跑回來的也快,像是知道他們不會等,根本就沒回正廳,直直就跑出了大門,追上了二人。

他臉上一點尷尬都沒有,解決了生理問題,神情更是顧盼飛揚:“嗐,要說咱這不在外頭亂來的男人,腎就是好,憋得住!不過少爺你們要再不來,我也真頂不住了!接下來咱們去哪?回司?還是直接找人?”

“魯王府。”仇疑青淡淡拋下三個字,就帶著葉白汀上了馬。

“等等我啊——”

得,又被嫌棄了,他這張嘴,怎麼就學不會在嬌少爺麵前收著點?又被扔了吧!

申薑昨晚是被扣到東廠的,哪裡有馬?不過申百戶這幾個月幾乎把京城都跑遍了,臉熟,順利往旁邊商鋪借了一匹馬,說好一會就還,跟著去了魯王府。

仇疑青不想葉白汀不舒服,馬騎的並沒有很快,申薑一路為了追,舒服不舒服的不緊要,最後,兩匹馬倒是差不多同時,到了地方。

三人也沒廢話,直接打門,仇疑青把腰牌給門房一亮——

錦衣衛指揮使造訪,門房哪敢輕忽,立刻將人請了進去,且迅速分出人往裡稟報。

三人緩緩往正廳的方向走,越走,越覺得有點怪異,這魯王府是不是過於安靜了些?大白天的,也沒什麼聲響,仿佛所有人做事都很克製似的……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心底就有了默契。

申薑不行啊,視線四下轉了轉:“他們家怎麼這麼邪門,一點都不像貴人府第……這魯王世子昨天還去了堂會,應該是好熱鬨的人啊,家中怎會如此安靜?”

葉白汀蹙了眉:“堂會?”

“我昨天傍晚不是碰著他了?就聊的那兩句,他說他剛從堂會出來,”申薑說起‘堂會’二字,表情就曖昧了起來,“貴圈男人的堂會……嗬。”

葉白汀直覺不對:“有問題?”

申薑就跟他解釋:“這堂會呢,本來是正正經經的,一般家中有喜事,辦個宴,都會請些來,戲班子,雜耍的,說書先生也有,看家主好哪一口,若無喜事,純粹無聊想玩,也可以攢局,後宅的夫人小姐們喜歡聽戲說書,男人們花活就多了,家裡不方便,就得用到外頭的園子,請過來的人嘛,端看你今天想要怎麼個玩法,正經一點,聽聽戲聽聽曲,不正經一點,那青樓的姑娘們不也是才藝加身,會唱曲會彈琴會跳舞的?這連聽帶玩……”

“不過今上登基後,各方麵都抓得嚴了,連辦了幾個在女色上麵惡行昭昭的人,當然,也是這些人為官能力實在拉垮,太過屍位素餐……說遠了,反正就是,以前能明目張膽玩的,現在不行了,位置越高的人,越不能太張揚。”

“如魯王世子這般的貴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近身,品貌一般,不乾淨的,他也瞧不上,底下人會辦事,多會搜羅那沒正式掛牌,卻已技藝學的嫻熟的青樓姑娘,買回來,先放在外頭養著,到了這種時候,就叫進來伺候……”

申薑說的頭頭是道:“所以我才說這位不是失蹤了,沒回家就沒回家唄,人家外頭多的是溫柔鄉呢。你彆看他是世子,其實已經三十多了,就是爵位一時半會沒攬到頭上而已……”

正說著話,三人進了正廳,遠遠的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朝仇疑青行禮:“下官何方寧,魯王府詹事,見過指揮使大人。”

申薑悄悄和葉白汀說小話:“我昨天傍晚見到的就是他!他當時就在魯王世子身邊伺候,說是詹事,大小是個官,其實就是這王府的管家……”

何方寧蓄了須,看起來都有四十多歲,是府裡老人,行過禮後,麵色微急:“不知世子可有下落了?去了何處,現在可能歸家了?”

仇疑青:“本使得知世子失蹤未歸,故而上門問話。”

何方寧瞬間就歎了口氣:“大人問罷。”

仇疑青:“世子平日多在何處起居,日常喜歡在哪裡,有何習慣?”

何方寧:“世子平日喜歡在書房……”

“帶路,”仇疑青一邊讓他走在前頭,一邊細問,“世子昨日行程安排,何時離的家,準備何時歸,身邊都帶了什麼人,可能會去的地方,一一道來。”

“是。”

何方寧帶著三人往書房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昨日有個堂會,世子是座上賓,實不相瞞,下官也跟著去了,巳時中出的門,午飯都是在那邊吃的,堂會上都是圈子裡的人,很熱鬨,同往常一樣,沒什麼異常,快到傍晚的時候,世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叫我出來辦,當時見到了這位——”

申薑呲了呲牙:“申,百戶。”

“哦,當時見到了這位申百戶,”何方寧手抄在袖子裡,“迎頭撞見,就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

申薑:“不必客氣,你倒是好運呢,不像我,硬生生被押到東廠,關了大半夜。”

何方寧表情有些訕訕:“這個……下官實是不知。”

葉白汀:“所以世子呢?你們打完招呼,他去了哪裡?”

何方寧眼神有些閃爍:“世子讓我獨自辦事,說他還有個地方要去……”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稍顯曖昧,葉白汀本想再問,心下一轉明白了,這種事許是不好說,沾了桃色,要不何方寧不知道,世子沒告訴他,要不他知道,也不會說。

世子書房麵積不小,有桌有榻,方便行臥,比靠牆整齊乾淨的書架,案幾上就亂多了,翻開的書頁,扔在一邊的毛筆,寫了字的宣紙,不一而足。

“豁——”申薑正靠邊觀察呢,突然被個東西嚇了一跳,“這什麼玩意!”

葉白汀一看,發自內心的對申百戶表示同情。

架子上有一個木質雕塑,說它寫實,它的確寫真,溝壑筋膜雕得栩栩如生,說它不寫實,它也的確非常誇張,沒有哪個男人的物件……真的長成這尺寸。

它就堂而皇之的放在架子上,衝天而立,申薑剛剛一直在注意何方寧說話,走路沒留意,差點被戳到臉。

“草——”

申薑搓了搓臉,直歎晦氣。

這玩意兒前端那般光滑,不知被主人摸過了多少回,想想魯王世子那齙牙醜臉,他就惡心。

何方寧:“這男人麼……多多少少有點隱私癖好,還請申百戶多多包涵。”

除了這個非常乍眼的東西,葉白汀很快發現,房間裡還有一盤盆景,他認不出是什麼植物,但小小一棵,枝乾盤錯的樣子非常扭曲,初見隻覺突兀,看久了就感覺十分不適。

“這個盆栽——”

“哦,是世子親自修剪的,”何方寧束手道,“世子偶爾會興起,喜歡修剪盆景,好不好的,彆人也不敢說。”

仇疑青:“桌上文書賬冊,為何這般雜亂?”

何方寧:“是世子正在忙的事,馬上年關,按說朝野內外都該休了,但之前朝臣們在朝上吵了架,把皇上給氣惱了,皇上發了話,開年要抓稅銀一事,彆人許不重視,可魯王府家大業大……須得緊著點。”

葉白汀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東廠廠公這麼重視這位魯王世子——這位可能在錢財利益方麵,他與宮中太貴妃有關。

“世子近來同誰關係親近?”

“這個……”何方寧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方向,有些訥訥。

仇疑青:“事到如今,瞞也無用,不妨直說。”

何方寧就歎了口氣:“其實下官也不知道,要下官說,還真沒有,世子最近正在議親,各方麵都得收斂些。”

“議親?”申薑眉頭就皺了起來,“我記得他發妻才死,還不到半年吧?”

仇疑青也道:“魯王去世至今,也才一年。”

何方寧:“這……天家貴人,四方利益牽扯,外頭的人都盯著的,縱使自己不著急,彆人也會過來圓說,且也隻是說親,不會馬上成親……”

“正在議親的這一位,是誰家姑娘?”

“哦,這個幾位放心,肯定是沒問題的,若在此事上糾結,怕真是錯了方向,”何方寧道,“這個人選是最合適的,任誰都挑不出錯來,就是前頭那位世子妃的親妹妹,和府裡上下都熟,對小姐少爺也很疼愛,是個溫柔賢惠,脾性甚好,也極細致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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