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顱骨複原結果(1 / 2)

詔獄第一仵作 鳳九幽 14876 字 2024-03-23

徐開的感情狀態到底如何, 對應白素隻是想占個便宜,還是走了心,動了念?

葉白汀轉頭問申薑:“徐開怎樣定性和應白素的關係, 近兩年可有來往,查到點什麼沒有?”

“就是想先多查點東西出來, 才好和他對質,誰知彆人這麼著急……”申薑低頭, 嘩啦啦的翻小本子,“我這裡暫時隻查到一點,他喜歡收集蜜蠟珠子。”

蜜蠟珠子?

仇疑青:“他可在人前戴過?”

申薑:“並無。”

“他可信佛?”

“並不。”

仇疑青問完,葉白汀也懂了, 蜜蠟珠子, 用途最廣泛之一就是手鏈,什麼人會喜歡這種顏色,這種質地的手鏈,為什麼會有這種習慣?

他幾乎瞬間想到了一樣類似的東西——佛珠。

佛珠種類不同,大小不同,有脖子上戴的,手上戴的,有隻繞一圈的,有繞好幾圈的, 質地也不儘相同,有檀木的,有沉香木的,有綠鬆石的,也有蜜蠟的,禮佛之人, 身上手上必會有這些東西。

徐開隻是喜歡收藏,從不在人前佩戴,也不信佛,那這東西是給誰的,還用說?

“看來我們得去見一見這位嫡小姐了。”葉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頜首:“走。”

申薑想了想,沒跟:“那我在這裡勘察現場,有什麼線索,咱們稍後對!”

很快,葉白汀和仇疑青到了應白素的院子,前方早已通報,見人過來,就打了簾子:“指揮使請——”

這是葉白汀第一次見到應白素。

之前因木菊花過敏,應白素小病了一場,今日看起來精神不錯,素釵青裙,眉目淡雅,手腕上纏著一串檀香木的小佛珠,看起來心如止水,沒什麼欲求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很超脫。

徐開死了,外麵那麼大動靜,葉白汀不信她沒聽到,可她就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不傷心,不難過,這個男人死了,和冬日裡沒扛過雪寒的家雀沒什麼區彆,是個人命數,沒什麼好在意的。

葉白汀就直接問了:“徐開死了,你聽到了?”

應白素點了點頭:“嗯,淹死的。”

“你對此有沒有什麼想法?”

“有些可惜吧,”應白素聲音淡淡,微蹙了眉,“他事辦的不錯,什麼事都做得很快,而今沒了,換個人過來……恐怕會挺久不趁手。”

仍然沒什麼傷心,隻在煩惱自己以後,不能更方便了。

葉白汀:“聽說你不愛交際,平時哪裡都不去,縱自家家宴,也少有參加,不覺得煩悶?”

應白素話音就有些諷刺了:“女人不都得這樣過日子?彆人能過,我也能過,沒什麼好煩的。”

“打發時間,喜歡什麼消遣?”

“喏,”應白素推了推桌上的法華經,順便把手腕子上的佛珠現出更多,“你們不是看到了?”

葉白汀:“你可喜歡蜜蠟佛珠?”

應白素眼神警惕:“這話什麼意思?”

葉白汀直接攤牌:“徐開喜歡你,你應該知道?”

應白素眼底突然變得銳利,麵色也有不善:“尊駕是錦衣衛,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所以你不喜歡他。”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應白素情緒有些激動,“一個下人而已,能給我榮華富貴,還是隨心所欲?我不還是得呆在這破院子裡,直到老死?”

葉白汀停頓了下,又問:“你可恨你丈夫?”

應白素唇角勾起諷刺弧度:“恨不恨的,又有什麼關係?不會有人關心。”

“他因你家之事而死。”

“那也是他的命!”應白素閉了眼睛,快速撚動佛珠,“誰讓他娘見錢眼開,叫他來娶我呢?人生種種際遇,不過交換二字,他們覺得值,做了,就得自己承擔風險,彆人可負不了責。”

葉白汀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你的孩子,夭折了。”

應白素仍然淡淡:“世間哪裡有什麼好地方,天下烏鴉一般黑,死了就死了吧,活著也不過是在人間苦海裡蹚一趟,有什麼意思?我們母子緣分淺,也挺好。”

腕間佛珠撚的越來越快,怎麼轉心緒都無法平靜,她睜開眼,森冷目光看向葉白汀:“你們過來尋我,不是為了問徐開,扯什麼彆的?”

仇疑青擋住葉白汀,問她:“徐開昨夜可曾來找過你?”

應白素眯眼:“我都說了,我同他不是——”

仇疑青:“錦衣衛查知,你當年不願嫁人,就是同他廝混,你還以為能瞞得住?”

應白素一怔,自嘲的笑了下:“也是,你們錦衣衛,想查什麼查不出來?”

“沒錯,我當年的確和他好了,那時年輕不懂事,以為是在為自己抗爭,並不明白,彆人才不關心我是不是糟踐自己,難不難過,心不心疼,他們隻要自己麵子不丟就行了……想通了,不把自己當回事了,日子就能好好過了。”

應白素嗤笑:“我同徐開私通,不過看著他貼心,省事,我要的關心他能給,我要的便利他能帶來,旁的就再沒什麼了,他日子過的如何,有沒有家人朋友,有無恩怨情仇,……您問再多,我都不知道。”

仇疑青:“本使問,他昨夜可曾來找過你?”

應白素這次點了頭:“有。”

“你們做了什麼?”

“孤男寡女,深夜相會,還能做什麼?”應白素低笑,眉眼現出些許風情,“自然是那種事……不過他並沒有久留,完事後,我就趕他走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亥時末,子時前吧。”

“他可曾同你說了什麼話?”葉白汀從仇疑青背後冒出頭來,“平時很少會說的?”

應白素:“他那種性子悶的人,還能有什麼,無非是我讓他得了手,他滿足又情動,跟我說讓我記著他,想著他,一輩子都不要忘了他這種話。”

“其它的呢?”

“沒了。”

應白素很坦然,說話時不躲不避,直直麵對葉白汀和仇疑青。

葉白汀:“六年前你丈夫的死,你果真什麼都不知道麼?”

應白素眯了眼:“此話何意?”

葉白汀:“你的丈夫,和你一起離開侯府,回史家途中被劫擄而走,此後不管是盜匪索要贖金,還是給予信物,都沒有人再見過你丈夫本人——他真的是在回家途中被擄走的?”

這件事隻有應白素一個人為證,如果她撒謊了呢?

應白素冷笑:“我當時之言,就是事實,如果錦衣衛見疑,可去京兆尹調卷宗,懷疑我,掌握了證據,大可把我抓回去——但我勸兩位小心說話,過往翻動不易,牽一發動全身呢……還有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彆外傳,否則,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話裡每一個字,葉白汀都明白,可這過於輕狂篤定,甚至帶著威脅的語氣,他就有些不懂了。

“你可知——”

“知道,錦衣衛指揮使,轄京城及各地衛所,總管禁衛軍防衛,辦百官案,理罪詔獄,”應白素知道對方要說什麼,還真一點都不怕,笑的意味深長,“可彆人害怕,我們侯府可不怕。”

……

直到走出應白素院子,葉白汀都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侯府不怕仇疑青,什麼意思?

他並不覺得所有人都得怕仇疑青,拋開指揮使的身份,仇疑青和所有人一樣,都是普通人,可在這種社會製度下,仇疑青的身份和他能所做的事,的確有很大分量,單對朝廷命官的辦案關押之權,就能讓人聞風喪膽,心裡有鬼的官員,甚至比百姓更害怕錦衣衛,一旦被抓住小辮子深查,詔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侯府有什麼特彆的?為什麼和彆人不一樣?

葉白汀隻能想到一個方向,就是這裡更大的靠山……是誰?

皇上他之前見過了,和仇疑青私交頗深,如果侯府是皇上的人,關係緊密,仇疑青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是皇上,什麼人,力量能比皇上還大?

東廠西廠,他也見識過了,兩位公公心裡明顯有小九九,底氣卻都沒有那麼強,至少對於仇疑青和北鎮撫司,他們的態度是拉攏,當然能不能拉攏到是另外一回事,但從這個結果可以看出來,宮裡目前兩位重量級人物,一個太皇太後,一個太貴妃,勢力是被皇上壓製住了的。

都不是,那還有誰?

還是有人在假裝,明裡‘示弱’,暗裡乾著彆人都不知道的事?

葉白汀看了仇疑青一眼,這個秘密,就是他說的在查,尚未確認,不方便說的事嗎?

仇疑青以為他在思考接下來的行程:“命案新增,申薑一人怕是忙不過來,我得過去,你呢?可要一起?”

葉白汀搖了搖頭:“現場你們看吧,我回去驗屍。”

“也好。”

“我會仔細屍檢,確認死者的死亡地點及時間,有了結果,立刻讓人送過來。”

“我先送你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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